她哭了,她也哭了。顾千筠说:我真的很忙,你走吧。她多想去抱抱时安,但她已经表演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不为别的,只为了我是她的阿姨,我得做一个合格的阿姨。一步都不能走错。顾千筠将手覆在门把手上,隔黑,时安还是察觉出她的动作,她敏感道:你不想跟我讲话了吗,你要关门了吗?顾千筠:嗯。眼泪还在流,时安已然冷静,顾姨,就好好跟我说句话,哪怕是一声再见也好,我保证,再也不来打扰你。顾千筠不讲话。时安安静等待,不知过去多久,她绝望地央求道:顾姨,我求求你了,好不好?顾千筠终于肯讲话了,她说:我也求你,我们千万不要再见面了。时安满脸都是泪,为什么?紧接着,只有关门声回应她。时安虚弱地靠在门上,这样也挺好,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哭了,终于死心了。时安笑了。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爱你,顾姨,不用这样绝情。你知道的,我是个胆小鬼,我什么都不敢做。下雪了。时安走了,顾千筠出来了。这个如白莲一般的女人,在寒冬,穿着单薄的睡衣,赤脚穿拖鞋,走进零下十几度的雪地里,她比冬天还要白。顾千筠摇摇晃晃地在前面走,大雪在身后追着她跑,身上冷,心里更冷,她说,我喜欢白色的一切,这样会显得我很干净。遭会儿罪,就当赎罪了。她宁愿直接赎罪,都不愿承认她对时安动心过。今夕雪落肩头,人散;明朝雪化成水,缘尽。满地是乱糟糟的脚印,顾千筠快被心里的道德感谴责死,她与雪天同泣,当手脚冻到发麻时,她感觉快要受不住了,才往家里走。顾千筠比谁都明白:罪,数不清了。什么罪?顾千筠还是嘴硬:我不知道。雪,就落吧。我,真的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为什么会想要养你的猫。转眼,到了时安十八岁生日。乔予为她办了一个party,邀请了许多男孩女孩,他们都对时安说生日快乐,以及许多祝福的话,乔予说:时安,今天你是主角。时安被快乐包围,她看着乔予,微笑道:谢谢你。有人想让时安喝酒,乔予替她挡掉了,细心地将她脸上的蛋糕擦掉后,她拉起时安的衣袖,我有点热,陪我出去透透气吧。时安:好。一直说话,她也累。走出别墅,远离喧嚣。从热闹走向安静,时安突然难过,她不可否认的是,她又开始想顾千筠了,想她将全部温柔给予她的那些日子。与回忆度日,挺好。时安很听话,她不会再去找顾千筠了,她已经接受,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她碰面的事实,不跟自己过不去了,性格里的不讨喜的别扭,得改。时安说:我才十八岁,乔予,我希望时间能快点过,我总是希望,一睁眼就能到三十岁。乔予不解,为什么?时安放松地站着,我想知道三十多岁的她在想什么,我以前常劝自己,女人过了三十岁,可能就不需要爱情了,可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她需要爱情,只是不需要我而已。乔予声音飘渺,三十多岁的女人很有魅力吗?时安抚摸腕上伤疤,她始终记得,是顾千筠治好了她的病,她说,我见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很有魅力,那时候她二十三岁,所以,不是三十多岁的女人有魅力,而是在我眼里,她永远有魅力。说这些话时,时安眼里有光,乔予看见了,忍耐这么多年,她再也按耐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一脸认真,时安。嗯?乔予不是冲动,只是感觉如果不说,怕是再也不能鼓起勇气了,所以她说了,如果以后我变成一个有魅力的人,你会不会喜欢我?时安被惊到,你说什么呢。乔予失落道:原来你真的不知道。然后,她继续说:我从上初中就喜欢你,到现在也有五年多了,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时安懵了,我以前,有很多人跟她表白,她都能痛快拒绝,但乔予和别人不一样,她是重要的朋友之一。乔予:你听我说就好,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人,我也知道你不会和我在一起,这些在我讲这些话之前,我就跟自己说过很多遍了,时安,我只是在赌,赌你会不会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时安委婉地说实话,乔予,除了她,我真的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乔予:你不用喜欢我,可以不用回应我,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我真的很需要,可以吗?时安摇头,不行,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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