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照映在杯盏里,摇晃出层层的波澜。燕王:“你若一心救晋王,又为何让他冒险?”沈笑语犯了一个大忌,将谢虞的命,摆在了晋王之前,所以明知晋王有可能遇险,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人心太过贪婪便有反噬,笑语知晓了。”沈笑语大胆对燕王道:“殿下,后宫繁杂,我会让殿下满意。”揣测上位者的心思是为人臣子的忌讳,但沈笑语不得不说。燕王后宫至今没有妻妾,便是因为厌倦女人争宠,他从小便是谢贵妃争宠的工具,也见过无数女人死在后宫里。无论前世今生,他养在后宫的女人,都是有用之臣,而非貌美无脑之辈。他养着的婢女歌姬,也将他的名声败坏了不少,许多亲事没人提。燕王的帐篷旁不远处就是谢虞的帐篷,比起来沈笑语那边关照的两个人,一个御医。谢虞这是灯火通明,都没人歇着。“聒噪。”不知说的是谁。?? 描眉“我很期待,沈姑娘要怎样展示你的价值?”沈笑语收回目光。燕王并未多说什么,躺在床榻上,闭上了双目。幸亏带了披风,沈笑语裹着身子坐在榻上,撑着脑袋睡了过去。第二日,侍女进来服侍时,燕王并未在屋内,只有沈笑语继续撑在桌上,不过沈笑语身上,盖上了一层软被。侍女:“沈姑娘醒了?殿下让我们来服侍沈姑娘洗漱。”这眼前的两个侍女,倒非之前燕王跟前,那些花枝招展的。两人看起来乖巧可人,只是耐心做好的自己手里的事情。旁的不说。别的不问。“小公子,进不得。”侍从不敢和谢虞拼命,竟让他闯了进来。谢虞与沈笑语四目相对,燕王从身后走了进来。“你有何事?”谢虞杵在那里,像个木桩子,什么也没说。传言都是真的。不过倒也是,这是沈笑语想要的,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燕王手里端着药,越过谢虞,像是在与沈笑语话家常。“醒了?”“殿下。”沈笑语坐在了桌前,燕王熟练的给沈笑语梳发,又别上了玉簪子。“药冷了,将药吃了。”沈笑语点头,正打算将药接过,燕王却用勺子将药递到了嘴边,“手上的伤还未好,我喂你吧。”谢虞强装镇定,如同往常的日常一样,道:“我手上的红绳掉了,沈家姐姐可有捡到?”沈笑语摇头,“不曾。”“那东西很重要,沈家姐姐不愿意说吗?”谢虞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生怕沈笑语听不见似的。沈笑语握起来眉笔,又放下,“左右不过一根红绳,丢了就丢了吧。”沈笑语喝过燕王递来的药,郎情妾意,灼得谢虞避之不及,低头故作坚强。谢虞倔强再问,“那是保我命的红绳,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燕王:“若谢公子很想要,不如再去寺庙求一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谢虞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帐篷的。沈笑语端过燕王手里的药,一口闷掉。“这药苦,长痛不如短痛。”燕王捡起来眉笔,“本殿下倒是不曾给女子描过眉,将脸转过来。”沈笑语的脸被燕王扶着,轻轻的画上了柳叶眉。
燕王不甚满意,“左高右低,不好看,擦了。”燕王又试了一次,到第三次上,燕王的描眉,已经画得十分好看了。“不担心谢虞?”沈笑语:“屋外,崔芰荷大抵上一直不曾离开。”是崔芰荷搀着谢虞来找沈笑语的,但崔芰荷丝毫不曾越界,让谢虞与沈笑语商谈完,又将人给搀扶了回去。昨日崔陆离有意,挑拨岭南小侯爷与玉城王世子,在景词景赋面前,又丝毫无畏惧。只能证明,崔陆离是燕王的人,所以有恃无恐。崔芰荷也是燕王的人。沈笑语:“崔姑娘秀外慧中,配天之骄子的小公子,最合适不过。”燕王满意的看着沈笑语的红妆。瞧得不是沈笑语这个人,而是这张被自己修饰过,格外中意的脸。燕王:“崔芰荷会与谢虞定亲,这是谢府老祖宗,同样也是谢首辅与母妃的意思。”“你只有外室一条路可走。”“选择本殿下,算你识趣,毕竟你现在可是我的独宠!”独宠两个字说的很重。‘声名狼藉’的沈笑语,配一个‘不务正业’的皇子,多合适啊。“回去换药吧。”目的达成,燕王很快就下了驱逐令。沈笑语身上的草药味未散,燕王又敞开着帐篷,通了风。沈笑语回到帐篷的时候,青二正扯着嘴角笑着,“姑娘!”夏至的十指都被包扎了起来。她明明是大夫,景词刻意毁掉了她最引以为傲,治病救人的一双手。青二的锁骨,有左右各两个血窟窿。刑部有酷刑,铁钩穿骨。“这是……”沈笑语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若非自己连累,他们又何至于受此酷刑?青二匆忙盖住自己的衣服,“只要姑娘没事,我们这算什么。”沈笑语握住夏至的手。夏至颤抖的手,连药都拿不住了。“我来给青二上药。”夏至没有阻止。帐篷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外面巡视的队伍,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夏至:“姑娘,这有一封信,我们一回帐篷,就看见它被放在你的床头。”沈笑语上完药,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根带血的红绳。正是沈笑语交给晋王,让他去求救景赋之时所带的。沈笑语找到正在带队的罗千户,“千户大人,可否劳烦你将指挥使请来,我有要事要问?”罗千户摇头,小声叮嘱沈笑语,“如今指挥使大人,被圣上关押在了牢房里,姑娘最好不要见。”沈笑语这才从罗千户这里得知,不仅仅是自己手下人去找了自己,景赋也去了。虽说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沈笑语回到了营地。但圣上却将晋王生死未卜的怒火,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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