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日最后的宴会,沈笑语称病没有去,但她还是得了赏赐。这甲等的名次有三人,沈笑语、谢虞、燕王。“县主呢?”内侍来传话时,是宴会的尾声,沈笑语早已经睡下。夏至:“姑娘身子不爽,已经睡下。”内侍挥挥手,表示见谅,但仍需要叫醒沈笑语。“圣上的赏赐来了,县主知道定会开心的。”“公公请进。”内侍得了许可,这才进入沈笑语的帐篷。床榻上的女子身形单薄,堪堪披着风衣,一头乌丝未曾挽起,随意的垂在肩上。咳嗽起来,我见犹怜。若非见惯了那肆意飞扬的沈笑语,内侍也只觉得沈笑语,本就是这般清秀佳人。佳人本该是千面的。见到他来,沈笑语连忙道歉:“公公见谅,我身子不适,怕传染了病气,便未曾赴宴。”“咱们圣上最为仁善,当然不会介意。”“圣上还差我来问县主身子怎样了,可要帮县主叫御医?”沈笑语:“不过是病气未好,需要些时日。劳烦圣上替我等忧心了。”内侍应着:“县主,圣上赏赐给您的是沈家的宅子,您幼时虽长在塞北,但这沈家到底还是您的根。”劳什子的根,不过是一个可以让沈笑语任凭差遣的借口。沈家也有在长安城短暂居住过,不过是因得官职赏赐的院子,沈家无男丁,这宅子便收走了。又因得到底还有个沈姑娘,礼部户部未曾将宅子划给新人,便就此空在这院了。?? 故事沈笑语对这院子没多大的记忆,但母亲已经是记得的。想来多年未曾住人,应该杂草丛生,瞧不清楚路了。沈笑语:“多谢公公,待我身子大好,再进宫谢恩。”“县主,小的多嘴一句。”内侍左右打量,很是谨慎。沈笑语屏退左右,“公公但说无妨。”“县主,近日圣上暗中派遣至蜀地的钦差大臣,已将蜀地的事,清整了个干净。相关的官吏,全部押解回京。”“算起来只需要半月,便回长安城复旨了。”圣上对燕王到底是不信任,暗中又派遣了自己的心腹过去,执意要为难燕王。想起来那个表里不一的燕王殿下,沈笑语只道是这天家无情。即便是父与子,兄与弟都如此!难怪赵妃要这么急着筹谋,是料定儿子无法在虎口下生存。“沈仲柏虽已认罪,但牵扯颇多,钦差大臣回长安后,请旨三司会审,再审沈仲柏。”沈笑语递给内侍两个金元宝,“多谢公公,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知我。”内侍点头应下,“想来不会牵扯到县主,但县主可提前做准备,以防有心之人攀咬。”这内侍是人来传话的。“多谢。”沈笑语想起来今日,燕王告知她的话,沈仲柏明年春问斩。看来燕王还不知情!消息这么灵通的,只能是锦衣卫。又因得景赋被关,如今锦衣卫群龙无首,难怪将消息都传到自己这来了。送走内侍后,夏至看着独坐在床榻上的沈笑语,“姑娘,时候还早,您再睡会吧。”“嗯。”夏至又灭了帐篷里的灯。归程就在第二日。即便几日搜寻都毫无所获,但太子还是派遣了人留守,务必寻到晋王的踪迹。而阳阁,早被人当做身死陨灭,立了个衣冠冢,家族得了封赏,便作罢。
归程的马车上只有两人。崔芰荷与谢盏被排到前儿去了,沈笑语与王满枝落在最后的马车上。王满枝今日心情颇好,穿着平素都未曾穿得粉色褂子,脸上着了红妆,一改之前的病态。沈笑语:“昨日王姑娘才与太子见了一面,今日就这般春风得意,倒是不曾藏着掖着。”还很高调行事。王满枝毫不在意,便坐在这等着那些人来。外头的积雪更厚了,瑞雪兆丰年,明年必然是个好收成的年份。王满枝:“县主,旅途无聊,我与县主讲个故事可好?”沈笑语点了点头,知晓王满枝要说的,自然不止是故事那么简单。朱唇微启,“曾有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幼定亲。”“她家中兄长叔伯大都人中杰,她也听了许多嫂嫂婶婶,说了许多男女之间,郎情妾意感人肺腑的故事。于是她便每一日都在期待,她日后的夫君是何模样。”“她还有个小得了十多岁的妹妹,因得母亲身子不好,便一直都是长姐照顾,教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每日都像我们这样,给她讲故事。”“在女子及笄后的一日,她与幼妹辞别,借着商队,去寻了她日后的夫君。”王满枝靠在软榻上,与前几日那个柔弱的仕女图不同,她今日像另外一个人。模仿的另一个人。“她日后的夫君确实没令她失望,容貌才华样样出色,只是这身子弱了些,于是她便想法子寻良医。”“一次寻医途中,女子被贼人惦记,正是她这未婚的夫婿救了她。”“于是这女子便爱得愈发深了,即便男子日后被母亲另觅良人,与她退亲,她也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后来,男子娶妻,她便成为了他的书房的红颜,可惜她新入的主母善妒……”王满枝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个故事早已经从悲伤变成怨恨,时间一久,已经麻木了。沈笑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沈笑语却无不是什么无辜之人。王满枝:“说来也只怪那女子,为爱蒙蔽了双眼,放着好好的名门闺秀不做。即便父亲多次派人来寻她,她也多次隐藏踪迹,最终被蹉跎得不成人样。”王满枝谨慎,早已经察觉马车外的护卫骑马离开了。早在意料之中。王满枝停顿后,没再隐藏身份。“我再次见到长姐之时,不过两年,花容月貌的女子已经形容枯槁,四肢都被砍断,做成人彘被装在瓮里。而她的心上人,在她无端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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