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干咬在嘴里,她还是决定糊弄承桑意为好。承桑意渊博,教她识字,应该不难的。只是让她怎么教呢?梦里教吗?进入她的梦境?不行,进入凡人梦境,会被雷劈的,太惨了。这可比‘宠幸’还难。这么一对比,与承桑意睡觉,好像成了最简单的事情。小皇后继续冥思苦想,吃了一根又一根肉干。嚼得腮帮子疼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承桑意回来了。小皇后忙翻上横梁,刚缩好身子,低头一看,眼睛都看直了。她的肉干还在龙床上! 内子肉干是从暖阁拿来的,还是贵妃她们的份例!小皇后回神,看向就要走来的承桑意,心如擂鼓,万一再撞上,伺候的宫娥内侍又得挨打。她悄悄捏了个诀,用被子盖住肉干。承桑意走来后,没有直接来龙床这边,而是坐在床榻对面的坐榻上,用手揉着额头,似乎很累。“顾侯今日往宫里送信了。”女官忽而出口。听到顾侯二字,小皇后陡然打起精神。承桑意坐直了身子,脑海里闪过那张稚气的脸庞,通透的眼睛让人无法厌恶。她好奇地问道:“皇后怎么做的?”“白日里去院子里走动,遇到默美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默美人回宫去了,殿下继续去逛园子,欣赏景色。”“你的意思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女官应声。承桑意很是疲惫,半倚靠着软枕,身子若无骨般,唇角的笑容深了些,盯着她,看她做些什么。“说来也是奇怪,殿下入宫后也没有要凤印,日日与贵她们说笑,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女官揣测道。承桑意却说道:“她要的可多了。”前世这位皇后与太后私交更深,眼下太后没有回宫,二人还没什么交集。承桑意没有追问细节,露出两分慵懒,索性侧卧在榻上,女官见状,适时要退出去。承桑意喊住她:“顾侯匆匆送信,多半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你说,这桩案子该怎么办才好。”是一查到底,揪出所有人,还是说,就按照下面呈上的证据,就这么去办。前世里,她是一查到底的,没有顾侯的名字,如今看来,查得也是不清楚。这桩案子牵扯太多了。
女官回道:“陛下想要如何查。”“人就在刑部大牢里,朕想知道什么,赵康意未必会说。”女帝也是忧心。横梁的小皇后皱了皱眉,瞧,陛下是不信的。女官退下去了。承桑意疲惫地闭上眼睛。横梁上的人悄然而下,掀开被子,拿走了肉干,不忘咬了一口。没有逗留,而是立即离开,去刑部大牢。大牢阴森,又是冬寒夜,里面的冷意浸入骨髓,冷得人瑟瑟发抖。小皇后悄无声息地进去大牢,飘了一阵后,她还是不知那名同知关在哪里。她无助地蹲在墙角吃肉干,吃了一根后,两名狱卒走来,一人说道:“姓赵的说冷,去送床被子,死了就不好了。”“烦死了,他最后不还是个死。”就这么两句,让小皇后跟着一道过去。牢房门打开,一股血腥味直冲而来,小皇后捂住口鼻,险些呕吐出来。狱卒送了被子就走了,她顺势留下,站在门口,瞧向角落里的人。小皇后眨眨眼睛,灵动的眼睛里透着光,她悄悄走过去,将自己的肉干递了过去,“吃肉吗?”被子的人睁开眼睛,一张脸已然浮肿,眼睛浑浊,面前少女俏丽明艳。“你是谁?”赵康意吓得挣扎起来。小皇后抬手在他额头上轻点一下,瞬息间,赵康意觉得自己的身子不疼了,他诧异又惊喜。小皇后装模作样地指了指上空,“我是上面的人。”“是神仙吗?”赵康意从地上爬了起来,噗通一声朝小皇后跪了下来,不断叩首,“神仙、神仙,你救救我。”小皇后故意问他:“怎么救你呢。”“我、我……”赵康意身子顿住,抬首怔怔望着面前面若桃花的少女,一双眸中带着笑,这种笑容,没有嘲讽、没有恶毒。他怔怔开口:“我就拿了几百两银子,不该如此的,可他们逼我,逼我顶罪,若我不顶罪,我的家人活不了。”小皇后不知个中缘由,“你贪了,不冤枉。”“我若不拿,就是异类,他们会排挤我。”赵康意哭出了声音,“十年寒窗苦读才有今日的地位,我怎么会不珍惜了,我还有家人,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顶罪了,她们会被流放,他们答应我,替我照顾好妻儿。”小皇后眨眨眼睛,故弄玄虚,“我照顾她们,你可信。”“信、信,神女说的,我都信。”赵康意抓住救星般不断磕头,磕得脑门流血也不愿意停下来。“那你写出来,我等你,出去后,我将她们送去家乡,如何?”小皇后伸手扶起他,“快写、快写。”眼下无笔,赵康意咬破手指,用血在自己的内衣上写经过,并告诉神女:“证据在内子身上。”内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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