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悉数散去,枫洛跪在地上,拜别明卿,朝逐渐清晰的山路走去,一步一步,直至离开都没有回头。
明卿在心里给枫洛的倔字又打上一笔。
若是枫洛在外惹出事来,她也不怕,就在刚才枫洛拜别时,她悄悄下了缚言咒,怎么也说不出她的名头来。
甩甩衣袖,明卿折了支翠竹潇潇洒洒飞身离开。
至于师徒二人都去何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岐州离宗门有些路程,明卿记得上次去岐州似乎是解决水患,那有个酒囊饭袋的官,对着她颐指气使,被鲤鱼拍了几百下鱼尾才知道低头认错,解决水患过后,转头就要告皇帝,她藐视皇威。
“死了呀。”
从岐州来了封书信,明卿不解。
“死了便死了,如此势力又愚蠢的人,横死街头不足为奇,特意给我寄封信是什么意思?”
抽出第二张信纸。
佳酿已成,望与故友共品。
“请你喝酒?”
从明卿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长的白白净净,比桑泽还要年少些,但眉眼更为舒展纯净,眉心一点红痣,则有仙人道童的妙处。
“与你无关。”
明卿撇开他,慢条斯理将信纸收入袖中。
“师妹,我就看看,你在岐州何时有了朋友,还饮酒作乐?”
他不服明卿,竟然撇开他,连信都不给他看,虽然他并没有偷窥他人书信的爱好,但有关明卿的事情,总是那么有意思。
“跟师兄说说又如何,师妹…师妹,你就告诉我嘛!”
一口一个师妹,掌门师兄两腿跪行,从床榻上蹭到明卿身边。
囚仙索将他上身牢牢捆住,两手也被束缚在后腰,这几天他可被师妹欺负惨了。
“你又不理我!哎呀哎呀师妹师妹,”掌门师兄躺下打滚,一下一下撞到明卿,奈何明卿不为所动,从匣子找了卷书看。
“看你的书去!”
掌门师兄蹬了蹬床上矮桌,不满极了,又怕被明卿逮到,转瞬滚到床榻另一端。
掌门的住处一直是不可踏足的,连洞府是何模样都无人知晓,更别提这张足以纳下二十人的床榻。
明卿还是不理人,掌门师兄只好慢悠悠滚回来。
“师兄知道错了,真的错了,虽说酿成大祸,但本心是极好的,早知枫洛那小子狼子野心,我当初……我当初就……”
对上明卿冷冽的双眸,掌门师兄是越说越没底气。
“我不管,反正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就把我放了吧,师妹啊,我的好师妹!”
掌门师兄又凑上去,贴上明卿后背,下巴靠在明卿肩头,放低声音哭诉。
“呜师妹呀,屁股好痛,师兄真的知错了,我都好几日没出去见人了,你这样躲在我这里也不是办法,假如把我关在这里面,打七七四十九天能力挽狂澜,师兄我也情愿,可你把师兄打死了便死了,你身上的毒解不了,咱们宗门还需要人管事呢!”
在外是仙风道骨,精神矍铄的老道,谁又知道这位掌门从小就怕自己小师妹,且因为小师妹一句戏言拼死拼活差点飞升,但有了点小意外,留在下界,但模样也就留在这个年纪。
为了掌门这个名头,他可特意重新捯饬了行头和容貌。
如今也就明卿敢揪着人打,掌门师兄骂她。
“既不尊老,也不爱幼!”
“再吵,把你丢出去,就这副样子丢。”
掌门师兄不敢吭声,因为小师妹真的做得出来。
他两腿夹了夹,半跪着,上半身就靠在明卿身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好香啊,他的小师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吸引人。
就是这几天屁股遭罪,哪有人不顾长幼,抽师兄屁股的!
还把人捆起来打!
数年前,掌门师兄还是个孩子,他随师伯出去历练一番,再回来,师尊身边就多了一个小师妹,桃花树下,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小师妹不好惹。
毕竟,不是谁都会像她一样,一拳打断一棵几百年的古树,只为了给过路的小女孩拿纸鸢。
师尊大喊:“造孽呀呀呀!”
硬是花了几万灵石和几十年修为把老树救了回来。
小师妹穿着梅子染的弟子服,年纪轻轻,不到他腰高,牙都没换完,但就是清清冷冷,比天山的雪还要傲然。
后来,他们是如何亲近的?
他能坐在那棵缝缝补补的老树下,小师妹枕着他的腿休息,他听风吹树梢的声音,他能听见小师妹均匀的呼吸声,将落在小师妹身上的花瓣一片一片接住,生怕它们惊扰了小师妹的美梦。
掌门师兄是极少吃糖的,但和小师妹亲近时,从舌尖蔓延出一点干甜,这点干甜慢慢绵长,慢慢浓香,甜得好像整个口腔都包不住了要溢出来。
“师兄。”
“师兄。”
幼时的小师妹和现在的小师妹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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