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低声问道,“他这是干嘛来了?”
没听到回应。
徐子杨疑惑回头,只见黎纪周已经在擦拭桌面,道:“你这又是干嘛呢?”
“消毒。”黎纪周目光示意徐子杨帮他一起。
“行行行,你这强迫症真要命。”徐子杨也伸手拿消毒巾。
黎纪周反复擦拭后,略显疲态地坐回椅子上,手支着自己太阳穴轻揉,“徐总这会开得也是如坐针毡吧。”
“想也知道。唉,公司上下鸡犬不宁的,据我了解,人事这几天光辞呈就收了四份。”
黎纪周尽力维持着气定神闲的状态:“公司合作的材料供应商前两天发了到期告知函,他们不打算续约。”
徐子杨啪地甩开消毒巾,“提起这个我就来气,稳赢的项目,一群没脑子的老家伙非要唱衰,这下可好。”
“不全是他们的问题。想当吃螃蟹的人并不容易,我们做了短期内难以获得正反馈的事儿,不被看好也合情合理。”
黎纪周的目光转向桌面上的活页台历,“只是现在太被动了,得快点想办法破局。”
台历上用红笔圈出的日子格外醒目。
徐子杨扫一眼,恍然道:“这天是…校友会?我都差点忘了。”
“起初还是你在劝我参加。”黎纪周道。
“这不是顾不上了么,烂摊子一堆,烦死了。”徐子杨像个泄气皮球。
黎纪周没跟着抱怨,岔开话道,“我之前谈房子重新装修的事儿,凑巧碰到许意。”
徐子杨:“那个自闭色胚?”
黎纪周:“别这么说人家。许意有在这定居的计划,之后会开始着手打理分公司。他特地提醒了我校友会的事,还给我发了另一份日程表。”
黎纪周调出一封邮件,将显示屏微微偏转朝向徐子杨。
徐子杨粗略看完,道:“这之后的日程安排和大部分校友都没关系吧?这是打算靠他爹的面儿拉拢一帮什么人?”
黎纪周垂目,“他父亲是榜上有名的实业家,早年做实业起步的是什么角色你也知道,现在年纪到了,想帮他铺路很正常。”
徐子杨:“这家伙心思重,我对他可没好感,他爹更不是善茬,你最好别招惹。”
黎纪周勉强提起嘴角,“你都这么说他了,这面子要是不给,今后只怕更难。”
不比肆无忌惮的学生时代,于公于私,许意都是他不便再得罪的人。
不必过于熟络,能保持点头之交以上的状态,对他而言是最为稳妥的。
黎纪周道:“能有机会在非工作场合和这群人接触,已经是千载难逢,得好好把握。当然,我也叫人分片整理了平台上的供应商,也得再找找机会。”
徐子杨沉默片刻,“你是慌不择路,都忘了自己讨厌这种场合了。找机会?是想找出针对我们的势力吧,老实说,哪怕这个项目烂到底,他们也没本事让我出局。”
黎纪周:“可我输不起。”
短短几个字,给不久前刚经历面子遭碾压的徐子杨硬生生添了把火。
“在你眼里,我徐子杨就是来输的。”
“你知道我没这层意思。”
“行了,我去冷静会吧。”徐子杨拍拍自己的脸,算是掐了濒临引爆的线。
办公室重回平静,黎纪周从架子上拿起一叠待处理文件,时间流逝得很缓慢。
正出外勤的邢峯发来琐碎消息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黎纪周点了进去。
邢峯:「看我。」
配图是一个集团标志性吉祥物形态的大型玩偶,在展台前卖力摆造型。
黎纪周先是一笑,又收起笑意,直接打了通语音电话过去。
“喂,黎总…”邢峯轻咳一声,急剧降低音量,“老婆,电话慰问?”
“别贫。你还得负责穿这个?”
“这我就得诉苦了,组里刚来的实习生小朋友,干啥啥不行,订制的玩偶服尺寸做大了一圈,这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我顶上了。组长嘛,背锅的。”
“你也是前辈了。”黎纪周笑。
“是啊,还挺快。”邢峯附和。
“说谁小朋友?我可听见你说坏话了啊。”邢峯身旁有人呛声。
黎纪周忍俊不禁:“你那儿挺热闹。”
说热闹的确不为过。
新产品参展,公司指派了邢峯的销售小组,还有广告部的几人,场馆内各个展台都有人围聚,还有多家媒体驻扎现场实时直播。
“峯哥,喝口水吧,又该营业了,还有空打电话呢?”有人拿着开了盖的瓶装水过来。
“哎别,我自己拿。”电话里的邢峯透出一丝慌乱。
紧接着,嘈杂混乱的嘭咚撞击声划破空气,震得黎纪周耳朵不适,他皱眉把手机挪开了些,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变闷了许多。
“组长手机掉裆里了!”
“小点声,组长不要面子啊?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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