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少爷到了”。
裴星洗完澡被家里的阿姨带到客厅,看见靠坐在沙发扶手边的男人彳亍着不想进去。
“过来”。
男人没有看他,自顾自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神色专注,垂下的眼睫在暖黄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温柔,裴星却知道,男人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像他表现的这么平静。红色的酒液随着男人的动作在狭小的玻璃容器里左右晃动。
裴星觉得他现在就是裴瑾手里的那杯酒。惶恐且无助。
他慢慢挪过去,看见自己的三个室友被绑着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除了头套,还带着一副头戴式耳机,应该是不想他们听到两人接下来的谈判。
没错,他不能再装死下去了,他要和裴瑾谈判!
今天是中秋节,他和室友一起出去聚餐,吃完烤肉回来的路上就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
他其实心里有些猜测,在那些人绑住室友并给他们都套上了黑色头套却只是把他两手绑在一起并动作温柔的推他上了车后他就确定了。
这些人是他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派来的。
目的就是抓他回去。
两个月前,他悄悄到父母的卧室准备把给母亲的生日礼物藏在里面,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份领养证明,而领养对象姓名那栏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原来他是一个孤儿,还没满一岁亲生父母就出意外双双离世了。
裴家人都待他极好,爸爸妈妈对他比对他们的亲儿子都要好。裴瑾,他名义上的哥哥,不仅没有对此表示抗议,甚至比养父母还要宠他,从小到大他的事裴瑾都亲力亲为,比裴家的保姆还细心。裴瑾比他大八岁,从他有记忆以来,裴瑾就从没有缺席过他人生大大小小的事。听养父母说他学说话那会儿最开始发出的模糊音节就是“哥哥”。
可以说裴星是真的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裴家一家人包括家里的佣人都宠着他。养母经常说“我们星星就是家里的小明星啊,走到哪儿都让人喜欢”。他也从没想过自己竟不是裴家亲生的。但看到那份领养证明,他除了刚开始知道自己是被裴家领养的心里有些震惊外并没有其他诸如失望、难以接受一类的情感。他能感受到,裴家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宠着,当裴家小少爷对待。
他把文件放回原位,藏好生日礼物就出去了。
如果不是那件事,他想他会一直愿意做裴家的小儿子,做裴瑾听话的弟弟。
那天,他跟家里人说学校运动会晚上不回家吃饭。他和几个朋友兴冲冲的去操场看比赛,结果大失所望。大学的运动会看起来远没有高中时候那么精彩和热血沸腾。高中学习压力大,好不容易开一次运动会,所有人都尽情的投入其中。而大学平时本来就很自由,突然来个运动会且大一必须到场的通知就让人觉得运动会也没那么有意思了。
虽然已到初秋,可海城的阳光依然毒辣。热辣的太阳照射在塑胶操场上发散出来的味道并不好闻,他本来就有点晕车,此刻闻着这种被太阳晒化了的胶味只觉得自己正坐在颠簸的公交车里。
他和朋友们在签到表上签了名后就跟其他人一样悄悄溜走了。裴星拒绝了朋友们一起喝冷饮的邀请,他现在头晕的厉害,只想回家在空调房里躺着。
裴星就读的海城大学离裴家住的那片别墅区不远,坐地铁两站就到了,他从小到大都是住在家里,大学同样如此。
他后面其实有点后悔,如果那天他没有回家,而是和朋友们去喝冷饮,或许现在就不会陷入这样万般无奈的境地。
那天他拖着昏沉沉的脑袋自己开了门,他听见爸妈和哥哥在客厅说话。出了地铁站后从地铁车厢里带出来的满身凉爽立刻被炎热驱逐了,他现在浑身是汗,只觉得自己正在蒸炉里被蒸着。热加上在鼻尖挥之不去的塑胶味,裴星觉得头更晕了。他打算先去自己房间洗个澡,裴家的楼梯设在玄关这边,与客厅隔了一个墙面错位的拐角,站在这边完全看不到客厅的景象。同样,客厅里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上楼了。
本来裴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突然裴爸大喝了一声:“荒谬!裴瑾你多大的人了?怎么会有如此不成熟的想法?你这么多年受的教育简直是白废了!”
接着是裴妈的声音:“哎呀,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嘛!你也说了,儿子这么大人了,他今天说出来那肯定是考虑了好久的。你也别动那么大肝火,吓我一跳。”
不止裴妈,裴星也被裴爸那大嗓门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裴爸发这么大火。不知道他哥做啥了,让裴爸这么生气。听到一向毫无出错的哥哥被骂,裴星突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好奇的坐在玄关处静静听着那边的后续。
“反正我不同意!他说什么?喜欢我们星星,要跟他结婚?他也配!”裴爸声音小了一丝,但还是满含怒火。“裴瑾啊,不是你爸我偏心,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我们星星还是十八岁的小太阳啊。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年年三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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