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们从舍身木的方向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情绪,以为是刘麒要降生了,就忙赶了过来,但是我们到的时候却?发现卵果没有变化,反而是女怪惊喜地看着卵果流泪,我想上前问问是怎么回事?的,可?是女怪她却?突然在我们的眼前变得透明,然后像泡沫一样慢慢消失了……”女仙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就像是被麒麟召走了一样……”六太看了一眼仍生长在舍身木上的卵果,终于忍不住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皱起眉头怒斥道:“真是愚笨的麒麟,既然都能召走你的女怪,为什么还迟迟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你想过因为你的磨磨蹭蹭,柳国,柳国有多少?百姓在受苦吗!”女仙少?春担忧地看着六太向刘麒发泄这怒火,想要上前劝阻,却?被碧霞元君伸手拦了下来。“让他去说吧,”她望着舍身木上又失去了动静的卵果,“或许让延麒痛斥一番,刘麒会被他骂醒也不一定……我们期待了十几年,也许是太过于温柔了。”十八年的期待,实在太过于沉重,如果刘麒还不能降生,谁也不知道柳国将会沉沦到什么地步。“……刘麒!”一声?声?女人的呼唤将文光从梦中惊醒,他猛地攥紧衣襟坐起身。他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位置,却?发现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对了,这几天茶朔洵都在为了给供王铸剑而早出晚归,昏沉的大脑也在想到了茶朔洵时变得重新清醒起来。文光忍不住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这几日,幻象和幻听越来越严重了。从那天注意到了那奇怪的目光之后,他就时常出现能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看见一个?女人的眼睛。“刘麒……”文光惶恐地抱紧自己的膝盖,感觉一种?铺天盖地地无助逐渐将自己包围,他将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膝盖里?。为什么要对着我叫“刘麒”,文光苦笑,那不是柳国的麒麟吗?似乎某种?真相就在眼前,只?需要轻轻一戳,就会明了。 双剑供麒所托之剑, 在朔日那天完成了。在充满淬火的金属气息的工坊中?,褚白惊艳地看着那双静静躺在绒布上的宝剑。一柄稍长,身?披鳞彩,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清光凌冽, 几乎能刺伤人的眼睛,周身?寒气逼人。
另一柄则稍短,气质与和它双生的长剑截然相反, 即使花纹一样, 但整体却?仿佛是?由玉雕琢而成?, 锋芒也圆盈许多, 比起利器, 更像是一尊端和雍容的礼器。大将作看?着小心翼翼地将剑捧进锦匣的褚白,摸着下巴对茶朔洵赞叹道:“将军真实别出心裁,居然会想到要铸造两柄剑。只是?一把过于锋锐,而另一把过于雍和……”——两柄都不好掌控啊。茶朔洵的目光在那把长剑的剑锋上一扫,冷淡地说?:“王之剑……自然要锋锐无比,气势所向披靡。所谓至尊者,即毅然领天下之人也。”他笑了?笑,“若是?连一把剑都不能掌握, 那么他又有什么决心能掌握天下呢?”大将作露出兴味的表情, “那么另一柄……是?台甫之剑吗?”茶朔洵示意褚白将稍短的那把剑递给自己,他接过宝剑后,轻轻在剑身?上一弹。一声悠悠嗡鸣顿时在幽暗的工坊中?回旋。大将作的眼睛立刻就亮得吓人, 他甚至想一把从茶朔洵手中?抢过那把剑……“居然是?一柄藏锋剑……”他喃喃道。茶朔洵闻言,轻轻笑了?一声, “……麒麟是?仁兽,最避讳兵锋锐气, 如果不将锋芒藏住,他们又怎么愿意去持剑呢?”就像是?他一样……看?似玉泽温润的外表下,隐藏着能刺伤人的锋芒。这可真是?狂言,居然会想要麒麟去持剑。这个人究竟明不明白,麒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物啊?大将作闻言,心中?感觉好笑的同?时也生出惋惜:他铸剑的想法当真是?天马行空,若非身?份太高,不然收他做个弟子,自己的铸造之术恐怕就有真传了?。再看?还抱着剑匣子好似神魂出窍的褚白,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倒也不是?不好,就是?太过执迷于技巧,而忽视了?更重要的东西。将藏锋之剑交还给大将作后,茶朔洵道:“供台甫的请求,我已经完成?了?,明日就请大将作将此物献与供台甫吧。”但大将作却?摇了?摇头,并且让褚白把自己手中?的剑匣也拿过来。他把藏锋剑和那柄天子剑并排放好,看?着这双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这双剑能面世,多亏了?茶将军。我和褚白虽也鼓风吹火,但这都是?外物罢了?,就像是?给已经雕琢好的玉石吹去了?浮屑,真正?有雕琢之功的人,是?将军您,而非我两个匠人……因?此献上宝剑的人,也不该是?我和褚白,当是?将军您啊。”他做了?百十年的将作,从来都不会居功,献上宝物的殊荣他也不会抢夺,这是?他身?为供王陛下冬官的尊严!褚白在师傅把献宝的功劳让出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当他听完大将作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后,这不舍便转化为了?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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