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士略———这是明昭六岁时,拥有的伴读的名字。
她还记得面目模糊的母皇将这小孩送给自己时的情景,一次赏花宴上,明昭带着她的小球溜下席位,避开众人去了御花园,她最喜欢在花丛间滚动这个镂空金球,亮闪闪的,很是好看。球抛出去了,她离人声渐远,在拿回来的前一刻,谁人一把将球夺去:是母皇,她心情很好,浅笑着望向明昭。
那个滚动时会反射阳光的漂亮玩具被更强大的人夺走,永远离明昭而去了,作为补偿,罪魁祸首送给她一个伴读。
“你就是母皇送给我的伴读?”明昭盯着他漆黑的瞳孔,觉得他不值一个球,随即向他伸出了手。“见过皇女殿下。”这个乖巧的小孩子笑着放上了手,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软绵绵的,十分好牵。明昭拉着他去看花。御花园的花还是老样子,迎着光摇曳,可是伴读却不肯走进花丛里玩。
“太脏了。”他说这话时语气满是不赞成,而且看向了明昭玩得脏脏的手——上边还沾了灰尘。伴读从衣襟里抽出一条帕子,给明昭擦了擦手,又擦了擦自己的。然后收回帕子,还给明昭拍了拍身上的灰,像那些高她许多的侍女一样。
明昭这时候才想起了这个伴读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支士略对吧,”她挑剔了一句,“也不怎么样嘛。”
这个家伙果然不怎么样,虽然身份是伴读,可是言行举止意外的更像一个古板的教书先生。明昭每次拉着他去御花园钻花丛跟山洞、或是撩拨那些养在太液池里的天鹅,在日空晴朗的天气里逃课放风筝时,支士略虽然也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但总会用一种不赞成的目光看明昭,而且在事发时替她把责任揽下来。最后这点是明昭极为讨厌的。
在她给支士略上药时,会拿着涂了药的手指戳他腿上的淤青活血化瘀,明昭这样说,然后反咬一口。“哎呀,被先生罚得这般严重,下次可不要淘气啦,支小公子再被先生打,我可是会心疼的。”明昭嗤笑着说,而支士略只是忍着疼,无奈地看着她。他知道明昭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代她受罚也是为了讨好这个坏心眼的小殿下。可看上去毫无效果。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她跟自己家中温和的妹妹们完全不同,不是乖巧温顺的,而是张牙舞爪、肆意妄为的。会在宫宴上请求女皇考教功课,然后给出完美的答案,只为了增加声望;会跟每一个朝臣交好,带着礼物上门拜访,花言巧语地将他们捧得无比舒心;会写倚马千言写折子,正拿着几封信件在看。从奉承的间隙里她瞟了一眼专心抄经的小伴读,些微刺了他一句:“支小公子是梦见了哪位佳人,居然如此心神不宁啊?”支士略装作没听见,转过头不看她。等人走远了才丢下笔,趴在案几上,感觉自己面如火烧。
一日,夫子因为明昭缺课而面色不佳,早课问了他好几个刁钻的问题。他直至昏时才看见明昭。明昭的面色也不是很好,她将案上书本扫去,甩给支士略一封信。这信纸用的笺纸有些眼熟,支士略慢慢看了起来。
“阿昭姊姊亲启:
素闻支小公子德才兼备,琼林玉树,妹有一友,豆蔻年华,尚未婚配……思慕已久。鸳鸯双栖,彩蝶双飞;不如牵天成之佳偶,行玉成之美事……躬问姊安。”
无疑是拙劣的、赤裸裸的挑衅。可是明昭被戳中心事,看支士略的眼神也带了三分恼意。她突然靠近,支士略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气味,一种草木香的精油,明昭说过她沐浴后会自个涂抹润肤。她可能会用那双漂亮的手倒出一点,然后摸遍全身,脖颈、锁骨、大腿内侧……
耳边的吐息又痒又热:“皇妹这回心急了,我狠狠让她栽了个跟头,户部侍郎现在也是我的人……呵,小孩子的把戏。”
她语气一转,嗓音变得甜蜜起来:“不过信上内容倒也有几分可信,听闻支小公子最近在议亲,不知是真是假?”
支士略微偏开头,耳垂鲜艳的如同滴血:“莫有的事……男女有别,还请殿下自重。”
明昭突然对他的耳朵产生了兴趣,先是用手揉捏,后来换成嘴仔细品尝,玩闹一般轻咬:“无妨,议亲了也无碍,即使支小公子明日就要八抬大轿被绑去做某家的女婿,你此刻也得是本宫的伴读。”
她的手也往下伸去——直直摁在不可言说的那处,仅仅是摸了一下,支士略就兴奋起来,他无处安放的手好像获得了什么勇气,缓缓爬上明昭的脊背,似是安抚,又像鼓励。
那双用来弯弓射月的手,批阅公文的手,轻易可以扼死一个成人的手,此时正在挑逗他卑劣的愿望。这种想法让支士略又变硬了,他开始喘气,拼命忍住将孽根往明昭手上送的冲动。
明昭自然也感觉了这种变化。少年青涩的身体未尝情欲,在心上人面前根本无处可逃。她放开了被反复蹂躏的耳垂,正视起自己的伴读。头一次发现他这么好看,也头一次将他与陪伴自己的其他宫人分辨出来。此刻,支士略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嘴唇微张,好像在等着什么人来亲。
他的嘴唇很软,口腔更软。明昭品尝着舌尖上丁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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