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意点点头,乖巧起身,萧凝安走出去传唤青黛进来伺候宁欢意洗漱,而她一直站在廊下也不靠近。青黛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今天早晨她早早便起来了,因着刚入府第一日,还不知道府中其他下人是什么脾性,好不好管教,况且自家姑娘王妃,也并未定下入府之后的掌事丫鬟是谁,青黛便只好先带着陪嫁丫鬟们来给宁欢意梳洗。宁欢意此刻还沉浸在方才的事情当中,不知道为什么也能感觉出来萧凝安心情一下子就不是那么美妙了,宁欢意现在已经嫁给了萧凝安,自然是全身心的查看着萧凝安的心情。虽然并不是从前的女人一般仰仗夫家鼻息过日,可总不能刚成婚就闹别扭吧?宁欢意咬着下唇,心不在焉的换好衣裳,由着青黛给她洗漱完毕,药茶这个时候也热乎乎的端进来,往常宁欢意都是皱着眉头一饮而尽,青黛想着今日大抵也是如此的时候。给王妃拿蜜饯青梅子来。一道不容拒绝的声音从廊下传过来,摄政王府的丫鬟即刻便端着精致的高脚瓷盘走进来,上面摆放着蜜饯,青梅子,还有各式糕点。宁欢意愣在了原地,萧凝安这个时候迈步入内,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你喜欢什么,这些甜的酸的,你自己挑着吃。只是不能多吃,一会还要用早膳。萧凝安说完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就像是小孩子内向的憋出来几句话,此刻坐在那里玩着玉佩也不敢抬头。摄政王府的丫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那沙发杀伐果断的主子有这样的一面,她们面面厮觑,想着这位娶进来的王妃娘娘恐怕是个高人,能够治住自家主子。宁欢意则看着盘子里早就准备好的蜜饯糕点,心中一暖。原本想着,嫁作王妃,许多时候就不能像在闺阁之中那么肆意。宁欢意说完,端起来拿药茶饮而尽,随后又塞了几颗蜜饯吃下去,甜蜜的味道中和了药的苦味,总算是吃完了。萧凝安虽然没有抬起头来看宁欢意,但一直细细听着她说话。伺候完洗漱的丫鬟们都出去了,青黛也被宁欢意支了出去,此刻寝殿内又只剩下了她们二人,萧凝安不知道说什么,其他人都去小厨房端早膳。二人相顾无言,萧凝安索性佩剑拿出来擦拭,谁料刚刚银剑出鞘,就听到了微微的啜泣声。萧凝安愣住,她抬起头来看向床榻的位置,宁欢意今日还是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裙,花纹满绣繁复,外罩一层轻纱,轻纱上都绣着东西,四喜如意云纹锦锻作上襟,富贵的小王妃形象便十分明显。
宁欢意肤色本就白,被这红色衬托的更是胜雪,可偏偏这样的人,而此刻却提着帕子擦拭眼角,晶莹的泪珠还是不自觉的滚落。萧凝安看的心中一紧,可是安慰别人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这样干巴巴的问道:何故落泪?宁欢意提着帕子的手微微顿住,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正在擦拭着银剑可凤眸却满是担忧的萧凝安,不由得询问:殿下可是觉着臣女被退婚心疼,才娶臣女回府的?萧凝安总算是知道自己这新娶的小王妃因何而哭,她既然这么问,也是因为害怕这桩婚事不长久吧?那是不是也很再在意自己。萧凝安这么一想就觉着心里十分舒畅,方才的紧张也荡然无存,她只是微微扬起唇角,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大狗狗邀功赏请:夫人身体娇弱,而本王最擅长护短。如此恰好是天作之合,既是天作之合,怎会只因心疼才贸然娶姑娘回府?萧凝安这番话说的倒是很有水平,至少现在宁欢意已经被唬住了,她的泪水也不往下流了。精致的帕子擦拭了眼角,终于将那几滴泪珠擦拭干净后,小心翼翼的踱步到萧凝安身旁,将她的那把银剑抽了出来。原本银剑看起来小巧精致,又不失锋利,可是为什么握到手上之后却变得那么沉重?萧凝安看着自己这小王妃吃力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接过那把银剑收入鞘中,颇为好笑的看着她:银剑笨重,王妃拿它干什么?若是想要习武,我去请能工巧匠为王妃再造一把适合你的小木剑如何?宁欢意闻言,顿时开始赌气,玉润的小指头戳着萧凝安的脑袋,也忘记自己刚刚是如何小心翼翼的了: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还说欢意身子娇弱,如今便想让我习武啦?习武便罢了,只做一小木剑,把我当孩子哄呢。宁欢意说完双手叉着腰坐回床榻上,萧凝安不由得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方才小心翼翼,多愁善感的是宁欢意;而如今有些娇纵的也是宁欢意。萧凝安只知道宁欢意若是能像在永昌侯府那般随性就好,倒是不想让她成为什么合格的主母王妃。二人这般对话,倒是把刚刚宁欢意落泪的氛围冲淡了不少,摄政王府的丫鬟们端着早膳一一摆在那圆桌上,萧凝安又没有开始着急用早膳,而是亲自走到宁欢意旁边,用着不太熟练安慰人的方式。知错了,夫人且去用膳?现在轮到萧凝安小心翼翼的扯着宁欢意的衣袖,那锦缎手感确实极好,触手生温,想必穿在身上也是很舒服的。这是昨日宁欢意特意吩咐青黛拿来的,果然在吃穿用度上,宁欢意才是绝不委屈自己的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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