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祁于前阵子看过的著作,《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当时宋祁于看不进去,读不懂这种细腻的外国诗歌,所以翻了几页就放回去了。黎洛出去了。写完卷子的最后一道题,该是洗漱睡觉的点了。宋祁于起身,收起自己桌前的东西,没去碰那本书。只是等走过旁边时,她驻足,看了眼上面的内容:「n 18: 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r≈039;s day?」有些眼熟,课上似乎听英语老师讲过这个。宋祁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也读得懂个中含义,可她对这种格调的诗歌不感兴趣,仅止看完就走开了。应该是累了,黎洛很早就回房休息,等宋祁于出来时隔壁房间已经关门了,连灯也关上。这晚两人都歇得早,老两口还没回来,她们都睡下了。躺在床上,宋祁于困意很浅,还不想睡,但她还是闭上眼睛。脑子里很空,还是先前那样,没多久又莫名其妙想起一些有的没的,淮安镇、附中、比赛、将来……还有秦云可。不知怎么就记起了这个从未见过面的死人,宋祁于平躺朝上,心里总是不踏实。偏头看看外面,夜色深了,已是凌晨时分。后面不晓得怎么睡过去的,反正意识变得模糊,那些奇怪的想法也被压了下去。后夜里起了雾,大早上也是浓雾天气。新闻里在播报最近的天气走向,预计本周内很可能会有暴雨。早饭期间,晚上迟归的褚教授说起这事,提醒黎洛开车出门记得随时带伞。黎洛说:“车里有,您别cao心。”宋祁于不咋在意这个,天亮了就抛开昨天的所有,继续把心思回归到学习这件正事上。有夫妻两个在,宋祁于和黎洛的相处自然了许多,又成了往日的样子。宋祁于要去语文家教老师家上课,是黎洛开车送这人过去,中午再由褚教授或黎老师接回来。本来宋祁于可以坐地铁,犯不着这么麻烦,但黎洛没让。家里的大人都有空闲,开车节省时间一点,而且没那么累。老两口里面,黎老师向来健谈,每次接送宋祁于时总会和她聊聊,唠嗑几句打发时间。黎老师藏不住事,无意中透露,好像家里又有要给黎洛找对象的意思了。这次是一位老友相中了这边,委婉向这边表达意向,对面礼数不错,让老两口都很有好感。夫妻俩自是愿意让女儿去见见那边的小儿子,前提是黎洛愿意去。黎老师这回想亲自出马和黎洛谈谈,正儿八经说一下未来的打算。一直以来,黎洛对恋爱结婚这类事都没表现出任何排斥,或是异议,只要是家里安排的,她基本都会去见见,即使最后都没成。现今这个社会不婚主义的风刮得很大,老两口觉得黎洛并非不愿结婚,只是她有自己的追求,因而看缘分挑人,这才没跟谁成过。褚教授和黎老师年轻那会儿眼光也高,两口子也都是挑到三十好几了才选到对方,向来是宁缺毋滥。夫妻二人不觉得黎洛有啥问题,他们挺支持黎洛,认为她这是谨慎选择,以免将来走错路。宋祁于在后面听着,没插嘴。拉了拉胸前的安全带,宋祁于转头朝向车窗外,静静看着飞快化成一条条直线的路边风景。老两口这次不着急,准备好好安排时机。
黎洛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个。八月初,附中高三要提前开学了,去往学校的路上,宋祁于眉眼拧着,等快到了张嘴问:“你打算结婚吗?”这个问题太私人了,黎洛没立马回答,反而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这样问。宋祁于面上平静,近乎没有表情:“只是有点好奇,不知道你会不会。”黎洛了然,接道:“这样。”宋祁于说:“很多人都会结婚,即使一开始不想结。”“嗯,社会的大多数都如此。”黎洛说,以为小孩儿是想探讨什么现象,或者要聊一点有关情感之类的话题。她始终处在长辈的角度,欲借此给宋祁于引导一下,毕竟学校还有个李卓恺。宋祁于想的不同,不是为了找她指路。这人似乎另有所指,反驳说:“可有的人是少数,不会走大众那条道。”“是,有时候强求不来,各人有各人的选择。”黎洛认同,点点头,再话峰一转,“但有时得看时机和责任,不同年龄段有不同的重点,也不是所有感情得非要走到最后,遗憾也是一种经历。”宋祁于侧身:“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黎洛说:“结婚吗?”“嗯。”“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会,可能不会。”宋祁于说:“上次黎老师他们给你张罗相亲,你去了。”黎洛承认:“是,但这不代表我就必须结婚,见面只是去看看,合不合心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宋祁于再问:“你以前怎么不谈对象?”黎洛笑了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谈过?”宋祁于:“黎老师他们讲的。”黎洛:“也许是我谈了没告诉他们。”顿了半秒钟,宋祁于变得沉默,接不下去了。思忖半晌,她有点迟疑:“真的?”黎洛又笑:“你说呢?”“我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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