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扶宋家祖孙俩并非黎洛的意愿,而是当年秦云可死前的托付,希望黎洛能帮叶知文一把。黎老师叹息:“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阿洛有她的主意,咱们别插手这些。”褚教授不认同,想不通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秦云可在遗书里特地留下这一条,搞得现在这么牵扯不清。拍拍妻子的肩膀,黎老师转开话题,不聊这个了。人都死了,还去深究那些陈年旧往做什么,省得越说越揪心。褚教授依然有顾虑,张张嘴,可还是没再唠叨了。到翌日早上仍是黎洛守着,六点多就起了。宋祁于夜里醒过两回,但不清楚黎洛哪个时候又进来的,昏黄的灯光落在黎洛周身,使得她的身形更为朦胧。黎洛背对着这边,在整理桌面。撑坐起来,宋祁于靠在床头,已然好多了,不像昨晚那么虚弱。烧退下去基本就好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黎洛回头看了眼,问:“有哪里还难受吗?”宋祁于摇头,低声说:“没……”声音哑了,嗓子有一点疼。“楼下客厅有润喉片,待会儿下去了含两颗。”黎洛说,“出去了也别吹风,不然可能又会发烧,变得更严重。”宋祁于抬手捏了捏喉咙那里,点点头。睡前醒来都是黎洛在身边,宋祁于不动声色扫视一周,心头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拉扯了下被子,盖在身上。憋了两秒钟,宋祁于低垂眼皮子,看向自己小腹那里……昨晚的经历涌上脑海,连细节都变得清晰,当时的感受蓦地就重新袭来,真实又怪异。发高烧又不是晕过去了,宋祁于还是有感觉的,还记得全部的经过,不至于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黎洛把药递过来,让吃了。“多喝点热水,对嗓子好。”宋祁于接着,没吱声回应,神色变了变。两人的手碰到了,宋祁于拿到药就赶快收回,还挺有原则。黎洛没心情顾及这些细枝末节,转头就叮嘱:“出门前把衣服都换了,丢这里就行,晚点阿姨会上来收拾。”宋祁于听着,嗯了一声。“先别洗澡,将就忍一天。”“好。”
把药吃了,仰头丢嘴里,宋祁于都不喝水,就这么直接干吞。等要下床了,迟疑须臾,这人还是憋不住,站在黎洛面前,微白的唇轻启,拧巴地说:“下次不用再这样,吃药就可以了。”黎洛一怔,看着她。宋祁于耳根子又发烫,无所遁形。能懂她的介意,黎洛挺直接:“只是降温退烧,没做别的。”这下连耳朵尖儿都染上微红,宋祁于现在倒是能耐了,嘴硬得很:“反正下次不用了,没必要。”黎洛直直盯着,不太理解忽然的转变,在探究她的想法。宋祁于别开脸,故意不和黎洛对视。没法儿再聊下去, 过后是宋祁于找干净的衣服进洗浴室,擦擦身子再换上。黎洛不为难她,以为只是不好意思, 便饶了她了。上午的工作少,黎洛不着急出门,没了困意, 于是先到楼下对帮佣阿姨交代两句, 让给宋祁于弄点瘦肉粥, 别光是煎蛋磨豆浆。“晚上给她煮点润喉咙的,她嗓子不舒服。”这些昨晚老两口都讲过了的,其实用不着特意嘱咐。帮佣阿姨勤快,这时已经煮好粥了,正在另外为一家三口做饭。到客厅里等着, 黎洛顺手捡两样水果放宋祁于的早餐包里, 让带去学校吃。由于生病, 昨天布置的作业还剩一点没写, 得快点去学校赶。宋祁于动作很快, 三两下就换完衣服并洗漱好, 下来了,都没空在家吃早饭, 拿上早餐包就走。黎洛跟着送她,大早上外面起了雾, 温度还没升高,外面还有点冷。坐车暖和些, 起码可以避免吹凉风。到附中六点五十左右, 这个时间点天际刚泛出鱼肚白, 但不少学生都到学校了。校门口的路灯敞亮, 宋祁于刚进教学楼就遇到了小眼镜儿,对方比她还着急,也是没写作业,忘了还有这茬,连早饭都来不及买就拼命往教室冲。小眼镜儿老实巴交,都这种时候了也不会找人借作业抄,坚持自己做,十分有原则。宋祁于剩下的作业是英语周报,还差半张,她也不慌不忙,打算自己慢慢做,不行就空着,能写多少算多少。班里陆陆续续来人,到七点半,只有少数几个座位上没人。李卓恺是本组最后一个到的,他厚脸皮,比谁都沉得住气,他同样没写完作业,一来就找宋祁于要物理卷子和数学黄皮书,拿到手就赶紧埋头抄。孙昭是组内最有规划的那个,她来得早,作业昨晚就写完了,到位子上坐下就认真看书。这姑娘带了热饮到教室,转身放到宋祁于桌上,待宋祁于快赶完作业了,悄声问:“好些了吗?”宋祁于回道:“好多了。”“那就行,我都怕你今天不来了。”孙昭说,“给你买的,咱们食堂出的新品,你尝尝。”宋祁于收着,说了声谢,然后接道:“没那么恼火,歇一晚就好了。”“你昨天看起来很虚弱,吓到我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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