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安排妥了的,眼下只是问问当事人的意向。黎洛的本意是准备迂回试探,以为宋祁于多半会留下,至少待一阵子才离开江北市,或者先回淮安镇,但对方俨然不按常理出牌,突然转性了一般。“这个也不影响,转到那边的地址就是了。”宋祁于说,顿了顿,有意无意提到,“我在这边也是闲着,在哪儿都差不多。”倒也的确是,待在哪边都没多大区别,反正考试结束了,后面的流程没那么多复杂的要求。何况这家里没了黎洛,到时只剩宋祁于和老两口,处境其实挺尴尬。异乡求学的滋味本就不好受,这人跟褚教授他们不亲,往常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确实不该把人留着。黎洛忘了这层关系,只顾着报志愿了,一下子转过弯儿来,还是同意带上宋祁于。宋祁于说:“你要是有事,我也能后面再走,你不用管我。”黎洛改口:“算了,我明天再跟你们刘老师谈谈。”“都行。”“也不是非要在这边。”“嗯。”讲讲正事,适才的缱绻感逐渐被压下去,没了那种奇怪的氛围。黎洛不挨在后面了,换到旁边站着。宋祁于也挪开些许,让出地方给她。各自都默契,不对先前那一出太较真,心态摆得很正。过后,黎洛接了个电话,拿着手机出去了,很久都没回来。似乎是哪个国外的朋友打来的,和工作无关。明儿是黎洛的生日,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凌晨,好些时差党从这时就开始联络这边了,提前祝福。宋祁于在书房待到十点半,见黎洛忙着应付人情交际,纠结半晌,还是出去了,回自个儿房间待着。黎洛在走廊角落里讲话,语调很轻,讲的是英文。对面的朋友明显是校友,或者曾经教过她的老师。不窥探对方的隐私,宋祁于自觉走开,把这里让出来。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黎洛回头瞧了眼,一瞬间与宋祁于对视。关门,进屋子。隔着一堵厚实的墙,外面的声音就消失了。宋祁于尽量不打扰,躺着看会儿手机,进班群和小群里看看其他人在聊什么。小群中,孙昭他们三个在讨论估分的问题,李卓恺嚎得厉害,大晚上可劲儿发疯。
比起宋祁于和孙昭的稳定且较好的发挥,俩男生目前的情况不是很乐观,特别是李卓恺,这小子就是典型的嘚瑟过头了,平常用功少,这下直接原形毕露。李卓恺估分成绩是六百二多点,周舟则高一些,但也高不了多少,目测也就六百三左右。他们已经在大群里问过其他同学了,虽然今年难度整体来看较大,但附中实验班大部分同学还是挺靠谱,绝大部分上个六百四没问题,这俩货在班里妥妥的倒数。按照往年的规律来看,他们这次都挺悬,能不能上心仪的学校都是问题。其实周舟还能拼一把,他不限专业,如果最终的成绩能上浮点,或是省排名足够,那考上中山大学并选个合适的专业不成问题,主要是李卓恺这次很大可能与梦想的专业无望了。上海财经大学在本省还是比较受欢迎,近几年金融学的录取线都偏高,省排名没进前一千基本就是彻底无望了,除非祖坟冒青烟,捡漏走狗屎运。然而这种可能性堪比中彩票,毫无希望可言。当然,要是李卓恺退而求其次,只把目标放到上海财经大学上,那还是有一定可能的。可李卓恺不乐意,认死了要考这个学校的这个金融学。实在受不了他的唧唧歪歪,孙昭发语音说:“你可以进去了再转专业。”李卓恺怨念极重,恨不得天上能掉二十分下来。多数人都在谈论这方面的话题,宋祁于对其不是很感兴趣,没多久就改成刷朋友圈。期间,有两个陌生好友发来申请,先来的号称是附中毕业的某个师兄,后者是什么老师。当这些全是无聊的垃圾消息,宋祁于全部忽略,不接受陌生网友的申请。另外,鉴于前阵子某些不愉快的人和事,宋祁于还将手机设置了白名单,开启了屏蔽和免打扰模式,不接陌生来电和无用的消息。那两个网友后面又发了几次申请过来,没完没了的,说是有事要找。宋祁于懒得搭理,几分钟后退出微信,打电话找孙昭。她才是有正事,必须今晚就办。孙昭很快就接起电话,手机的那头很吵。知道宋祁于要问什么,孙昭打包票:“放心,明天肯定做好了就送过去,我昨天就帮你订了的,不会出问题,待会儿我把地方发给你,明早你直接过去报号码自取就行了。”宋祁于说:“成,那我十点去行吗?”“应该行。”“你帮我说一声。”“ok,早都说过了的。”订的东西是私房蛋糕,为明天准备的,那玩意儿本来可以送货上门,可老板最近休假,原本是不接这单生意,是孙昭帮着找上去,对方这才答应并连夜赶回来。老板中午又得出城,蛋糕需要派外卖送,或者顾客自己去取,怕路上弄坏东西,孙昭建议宋祁于去店里拿,因为那边离这儿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宋祁于再三确认,道了声谢。“客气。”孙昭说,“要我陪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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