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生硬:“我给王阿姨讲了的。”宋祁于:“嗯,我不知道。”“……”大抵心里也乱,理不清楚,黎洛坐了会儿,径直下车,又往回走,撇开宋祁于。不解释是去做什么,朝着办公室那边走,进了大楼,十几分钟后才下来,手上已经拿着一摞资料。宋祁于安生坐在副驾驶座,知道她会回来,毕竟车子没关,还开着冷气,便耐着性子等着。再弯身进车里,黎洛关上门就开车,沉声说:“先回去。”宋祁于应了一声。夜里不堵车,回去挺快。到了小区,黎洛没扶宋祁于,全程不帮着搭把手,让她自己上楼,瘸着腿慢慢走,艰难进电梯。连按键都不给按,等着宋祁于自己弄。宋祁于也知趣,尽量都自己动手。望着她有些狼狈的身影,黎洛过后却别开眼,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到了门口,是宋祁于摸钥匙出来,开门。也是宋祁于后进去,顺带清理一下乱糟糟的玄关。还没开灯,里面一片乌漆嘛黑。她们都不去摸开关,好似这个东西不存在。宋祁于靠着墙,摸黑一边收拾,一边明着问不该问的:“是因为秦云可?”近乎是一瞬间, 走在前边的黎洛停住步子,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场就僵在那里。双方已经隔着半个客厅那么远,宋祁于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她听清, 一字不漏。夜里眼前只能依稀瞧见四周物件的轮廓, 黎洛朝着过道的方向, 从后面看着仅有一个纤瘦的背影。宋祁于站在原处,背对着外边走廊里的光,半侧身子,些许身形隐在背光的柜子阴影中,等着她的回应。才刚缓和下来, 还在冷战中, 其实不应该问这个, 明知那是深埋已久的秘密, 可鬼使神差的, 也许是这两天在冷战, 又在车上压抑了太久,一进门还是问了。这人的语气轻慢, 漫不经意的,没带太重的个人偏向和情绪, 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大抵是太长时间都没听过这个名字,还是从完全不相干的宋祁于口中提起, 黎洛指尖都不受控制地轻轻抽动, 没法儿遏制下意识的反应。明明每年都会到国外跑一趟, 还去江苏探望那个人的父母, 一直以来都极其重视,可这次却有很大的区别。似乎不愿在别人口中听到这些,尤其是在发生那天晚上的事情后。
终究得不到回应,仅是直直杵了会儿,没多久,黎洛置若罔闻,无事发生地抬脚再走两步,对此避而不答。抛下宋祁于,转而到拐角口,头也不回。不去深究宋祁于是怎么知道的,全然不在意,挺干脆利落。客厅空荡冷清,她们都在,可氛围比前两晚还要低沉。里外始终不亮灯,黎洛先进房间了,合上门,径直回了屋子。宋祁于干站着,放在门把上的手抓紧又松开,伫立不前,像是脚下生了根,深深扎在玄关处,身形落寞。过了几分钟,斜对面始终没动静,还是那个样子,宋祁于敛起神色,眸光沉了沉,也进去。今晚的天乌沉沉,连带着房子里也黑,连微薄的光都没有了。走到一半,宋祁于不小心撞上了摆花瓶的高脚桌,她及时接住东西,避免摔了,同时也吃痛地闷哼一声,脸色都变白了。回到房间,不管撞的那一下碰到伤口没,宋祁于直挺挺躺在床上,没去洗漱,什么都不做。人是回来了,但原先的隔阂一点没减轻,还隐约越来越深。后半夜不知如何过的,半个晚上很是漫长,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迟迟过不去。翌日是阴天,清早就在下雨。等再起床,隔壁房间又没人了。房门敞开,半掩着。外边天都没亮,宋祁于七点多起来,脑子昏沉沉的,往那里面看了眼,发现早都没人了,又只剩自己一个。面无表情地守在过道里,左手无力垂在身侧,她曲了曲手指,一会儿默不作声折进屋里。由于宋祁于的没事找事,一通折腾下来,问题还是原地打转,没能被解决。不过自从昨晚那一出以后,黎洛下班后还是会回来,与早前一样,不再刻意远离。但也仅此为止了,除开要回家这一点,二人的相处开始不进反退。许是被触到了逆鳞,之后的好些天,黎洛和宋祁于很少再有过多的交流,双方有时会搭话,可仅限于护工阿姨在这儿期间,还有不得不开口的时候。黎洛变得比最初的宋祁于还寡言少语,全然变了一个人,丝毫不像平常的样子。她所有的精力都扑在工作上,每天早出晚回,老是白天见不到人影,晚上了才会回来。宋祁于没再道歉,照旧养伤,配合做康复治疗,自知碰到了对方的底线,接下来十分自觉。护工阿姨察觉到了不对劲,趁黎洛出去了,私下好奇问宋祁于:“黎小姐这阵子是咋了,出什么事了?”宋祁于嘴巴严实,说:“工作比较累,事情太多了。”护工阿姨信了,嘀咕了两句,大意是现在的年轻人干活儿太卖力,不拿身体当回事。“黎小姐太拼了。”护工阿姨说。宋祁于不接,没解释。月末的天儿越加炎热,温度持续攀升,一直居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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