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部高速运转,质疑的、尖锐的、低沉的、刺耳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他快要被逼疯了……
有人来了,他熟悉的动静!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絮絮叨叨地小声重复着,咬紧唇,每一秒都甚是煎熬,死死地定在那里,等待着门开后,男人对他接下来的惩罚。
林商气喘吁吁地,衣衫凌乱地站在门外,有些焦急地冲着里面喊道:“先生,你在里面吗?”
他从收到楚宿的消息后,就开始没日没夜地找着具体位置,关键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全城排查花了点时间。
楚宿咬住唇的动作戛然而止,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手忙脚乱地趴在门边,仔细地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商?”
他太渴望离开了,以至于等机会真正到了,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先生,是我!”
林商听到熟悉的声音,加大音量地回道。
楚宿拍打着门,狂喜冲昏了他的头脑,但他打不开这道门,也不知道门外有哪些危险。
“我、我打不开……被、被反锁了”楚宿有些笨拙地断断续续说着,他被折磨得已经没有了自尊。
“先生,往后退。”
林商听着那头楚宿的声音,竭力放缓自己,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生硬。这个门并不复杂,上面的锁是很原始的锁链,但被关在里面的楚宿恐怕没有力气去打破这道门。
说着,他向后退了几步,助跑,一脚踹在门上。
“嘭”的一声巨响,房门发出了细小裂缝的声音,他接连又踹了几下,门把手连接处已然松动。
门被推开,林商走了进来。
楚宿被声音惊得,连连后退,双手捂眼,他畏惧光亮,但又急需要人们的垂怜,水、亲吻、拥抱、氧气、温暖……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呼吸——才能让他活过来。
林商一步上前,用力地抱住楚宿,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与悔恨。是他办事不力,是他失职。
“先生,我带你走。”林商解开身上的黑色大衣,快速给楚宿穿上。
动作间,两人难免接触。
楚宿害怕地缩了缩身子,指尖无意识地轻颤,舌根就是有着刀片在割动,含含糊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带我走……”
“抱歉了,先生。”
林商弯腰,抱起楚宿,大步向前走。
楚宿闭上眼睛,汗湿的额头,抵在林商的肩窝上,他的意识还没有回笼,整个人就像是做梦一样,或者说,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终于逃离了这个囚禁他多日的房间,连带着的还有那份不堪的过往。
林商打开车门把楚宿放在副驾驶,自己则是坐进了驾驶室,将钥匙插进了火开关,转动,发动机发出了轰鸣声。他狠踩油门踏板,车子快速的弹射出去,驶离这个地方,只留下一串尾气。
楚宿在车内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他不可置信地望向窗外快速掠过的建筑,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逃离了那个魔窟。
楚宿稳了稳心神,对着前排的林商问道:“你要带我去哪?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外界的情况怎么样了?”
“先生,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到了目的地,会有人接您去芬兰。”林商说到后面停顿了一下:“您不在后,楚老先生病重不省人事,楚家现在掌权的是晏褚桓……还有楚彻!”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楚宿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他喃喃自语。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谈论楚宿被困的这些时日里经历了什么。
“先生,我……”
林商抬了抬眼眸,想要岔开话题,嘴张了半晌,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后视镜中突然冒出来一辆黑色的跑车,横冲直撞地往前冲,车速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们了。
林商走的是小道,这里没有监控,平常人烟稀少。临走时,他还特意放出了两辆烟雾弹的车,怎么会?他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劲,猛踩油门加速,向其他地方驶去。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转弯,疾驰,呼啸而过,想要摆脱身后的追踪。
“先生,抓紧!”林商抿直了唇,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着楚宿道:“估计是他们,都怪我安排的不周全。”
楚宿一时不察,狠狠地撞在了车门上,疼痛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他扣上安全带,攥紧,问道:“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儿?”
“先生,我能确定我的行动一定是隐蔽的,我已经把他们提前给支开了。”林商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抽空回答楚宿的话。那辆车就像是疯了一样,无所顾忌,紧咬着他们不放。
“该死!”楚宿暗骂一声。
他们还是掉以轻心了,就算放出了烟雾弹,也有的是车来追。
接下来的五分钟,引擎的声音轰鸣而又急切,周边的风景被牢牢地扔在后面。
两车开始了一前一后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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