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给萧衍准备早饭,慌张地爬起,却发现他已经出门了。
谭永善有些自责,懊恼地坐在椅子上,想起艰难维持的包子铺。
最近镇上戒严,虽还是风平浪静,却是人人自危,包子铺的生意愈发惨淡。连胡婶也说这两天赚不到钱,不去出摊了。如今别说要攒钱,就连日常开销都难以维系。
他叹了口气,就算艰难一些也罢,只要萧衍和他能够平平安安也好。
他犹豫了会儿,收整洗漱完毕,还是出了门。
集市上一半的铺子紧闭,街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行人。秋寒渐浓,更显荒凉。
谭永善撩起门帘,穿上围裙。不知今日能卖出几个包子,他不敢多做,只和了一小块面,想着就算卖不出,也可带回家和萧衍一起吃。
包子刚刚放进蒸笼,只听帘外扑通一声。像是骨肉磕碰地面的声音。
他掀开帘子,见一位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者满身是伤,虚弱地摔倒在地上。
谭永善见状,匆忙将他扶起。
“小友……救……救救我吧……”
谭永善见他伤成这样,十分惊惶,他点了点头,想扶着老人去医馆,却被阻拦。
“让我先去你屋中歇一歇便好……”
他有些有气无力,谭永善环顾四周,并未见到什么人,只是周边开着的铺子看见这样一个浑身是伤的老人,生怕惹了晦气和麻烦,店主也只在门口看着热闹。
但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来不及细想,扶着老人进了店,给他倒了一碗热水。
那老者喝了水,紧张地向窗外望了望,便噗通跪在地上。
谭永善被他吓了一跳,慌忙要把他搀起,却见他磕了两个头祈求道:“恩人,我被贼人追杀,流落至此。恐他们马上便要追来,我已无处藏身,被逼至绝境。小友你心善,可否……可否让我在这躲一个时辰。带他们离去,我或许还可有一线生机呀!”
谭永善见他困窘至此,泪如雨下,不免同情,心中也感同身受起来。这老者十分面善,言辞恳切,不似在说谎,谭永善犹豫了会儿,同情终究战胜了理智和恐惧,点了点头。
谭永善坐在矮凳上,牙齿咬住下唇,手指不安地搅着围裙边,不时探首撇向窗外。
突然,宁静的街道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街口骤然多了十余个官兵,下马沿街查探。
他们行为粗蛮,好不猖獗,见着开着的店面或摊贩,便不说缘由地闯入,暴力地搜翻一切角落,将摊子上的货品弄得一片狼藉。
摊贩的老板见来人凶神恶煞,皆是敢怒不敢言,只可怜巴巴求着官爷手下留情,却被呵斥着踹到一边。
领头的人身材魁梧,神情肃杀,面上横亘一条长长的刀疤,冷眼瞧着手下的人搜查盘问。
谭永善听见窗外的喧杂,掀帘看去,见街上的惨状,不由得冷汗之下。他正焦急之时,那领头之人却正好撞见他的视线,踱步向包子铺走来。
男人掀帘而进,入目是逼仄狭小的空间,除却一方灶台,便是堆满的笼屉。
他瞥了眼局促站在屋中的谭永善,厉声道:“可瞧见一个身负重伤的老人经过?”
细密的汗珠洇湿额间的碎发,谭永善嘴唇紧张得直发抖。他垂着首,摇了摇头。
“抬起头来。”
谭永善抬起头,目光便对上那人冷厉审视的视线,他心脏慌得仿佛要跳出来。
男人死死盯着他,余光看到灶台上冒着热气的一碗水,嘴角突然勾起冷笑,对着门外的官兵道:“将这包子铺仔细搜一遍,一只蚂蚁都不许放过。”
“是。”
那些官兵掀翻堆得整齐的笼屉,把厨具尽数打碎,谭永善哭着想要阻拦,却被踹到一旁。
一排笼屉被踹的四散凌乱,被掩盖的墙角处藏着个半人高的柜子。
谭永善还没来得及扑上去挡住,便见那为首的官兵将柜门打开,把里面受伤昏迷过去的老者拎了出来。
“回大人,正是昨日从狱中逃出的死囚。”
死囚?
谭永善脑中倏忽空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慈眉善目的老者,身子吓得瘫软在地上。
“来人,把这死囚,连同这私藏罪犯的人一起带到牢房。”
不知为何,谭永善并没有被带到衙门公审,而是直接被拉到了刑房。
牢房里常年不见天日,自土地里洇出一阵阵骇人的湿寒,破败斑驳的墙壁上挂着令人望而生寒的刑具。
连带刀疤的男人坐在刑案后,厉声对跪在地上咿呀咿呀,挥舞双手的谭永善呵道:“现下铁证如山,你在这里乱叫什么?”
“来人,拿出罪状,让他画押。”
不,不是这样。
谭永善疯狂摇着头,想说自己并不知他是罪犯,却没人能看懂他在比划什么。
狱卒架着他便要他在罪状上按上手印,他虽不识字也不清楚律法,却晓得私藏罪犯不是轻罪,不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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