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岩前一次来日本是在两年前,去京都,航班也降落在大阪。
枫叶季的京都城商店街热闹无比,清晨喂鸭子、傍晚租脚踏车走街串巷,吃寿喜烧,整个比赛日都可以泡在竞马场。京都神社林立,他给当时的女友买了一枚不倒翁御守,没来得及送出去她就离开了。
——她来自南部,长相标致却不合群,在很多同学眼里,她还是江岩混乱的国三时期趁虚而入的卑鄙之人。
京都到大阪市中心的直线距离只有50公里,落地以后江淼就搭新干线走了,她要和大学部时期的室友参加夏日只园祭。
而江先生要泡好几天的弓道近靶场,一家人的自由行喜欢分头行动,常常只约定傍晚在居酒屋碰头——除了江太太要逛街,要求儿子替她提购物袋。
京都三面环山,七月酷暑气温高达40c,江岩真敬佩姊姊挤在观光客人潮里参加祭典,结果自己也不赖,能陪江太太在大阪市中心暴走一整天——但是烤鳗鱼和灰树花比东京好吃100倍,他们在露台吃午餐,可以眺望到国立美术馆向天穹弯曲的闪亮钢管。
晚上的计划是回旅馆吃蟹脚天麸罗,再泡一个热汤。附近是一片森林河谷,朱红色鸟居和背后高高的石台阶若隐若现,江太太打趣说:“不知道这里住的是哪位神明?真想给你姊姊求个签,看她到底想不想结婚。”
“日本籍神明看不见她的命运吧。”江岩随口说道,“她和她室友都是不考虑后果辞职旅行的个性,你不如期盼她们两个结婚。”
江太太被他噎了一下,又觉得好笑:“好吧,那你呢?新湾市的新年庙会祈福,你好像每次都喜欢蹲在围墙下面逗猫。”
“我?没有谁掌管我这边的业务吧……”
江岩下意识回答,肩膀立刻被轻轻砸了一下,江太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很严重哦儿子,脱口而出。确定自己真的在喜欢男生?”
他顿时有些哑口无言,想起刚考进北部男子高中的时候,亲姊姊开他的玩笑:“师大附属也是志愿前三甲啊,真的要去一座和尚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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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泡汤是不一样的风味,淋漓流了汗再冲凉,身体会清爽很多。江岩要了间单人汤屋,百叶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森林轮廓,正适合观星的季节,他想了想,甩掉一些发梢的水珠,开始滑手机。
他传了数条旅行推文,附上一些照片,厚切牛舌、章鱼烧,城市的蔚蓝色天际、偶然瞥见的夜行高速巴士……下面的留言很热闹,好多在要求他的脸出镜,江岩心不在焉将评论滑到底,没看到那个小账。
他起初发现的时候吓一大跳,立刻封锁对方,犹豫一会儿又放出来,往时间线之前翻了翻——
这个人只挑露脸的照片留言,特意错开时间,讲话不堪入耳,江岩感觉像被很古怪的视线黏住了,脑海里满是那个噩梦场景:乱七八糟赤裸着搂在一起,地上到处是揉起来的纸团,房间还有些淫靡的味道。
很喜欢看照片是吗?
江岩已经流了一点薄汗,热意腾腾,几绺发梢湿漉漉的,脖颈和肩头上蜿蜒着水痕。他靠在汤池壁上,调了调镜头给自己拍几张照片,发了几秒钟呆,又有些失笑地一张一张删除。
搞什么啊,脑袋都被蒸傻了,简直像那些发裸照的色情推主……
、莓果软糖,或者植物实验室钉在标本框里的百合花,他都会不高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持续被纠缠,他的同龄人百分百恐同;可是做朋友更折磨,近距离地看他谈恋爱,乔阅安真怕自己张嘴骂他。
所以看到那条「恢复单身」的讯息时他实在高兴,配图又是比奇堡居民,表情有一点委屈。
乔阅安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候机室滑到的讯息,前往申城的航班两小时后起飞,岑顺正在他身旁查看期末成绩,脸像苦瓜一样皱起来。她说:“妈妈,我国写期末考了32分。”
好烂的分数!乔阅安简直想笑,但他心情很好,可以宽宥整个世界。乔女士却有些苦恼了,她问道:“你礼拜六上午好像是空的,想不想报国写补习班?我有认识的补教名师在环州路上课。”
又是重复的咬牙切齿,虽然更小心翼翼了……这一次江岩真有当地下党的自觉,投放闪光弹都是在ig发限动,明显是别人缝制的暖暖包收纳袋,狸花猫图案,拍酱油团子都有女孩子的手出镜。
于是乔阅安在学校自动贩售机碰到江岩买饮料时,简直想踢他一脚!前女友都没有退追踪,你是渣男吗?
然后江岩将那瓶果酢饮料取出来,他给乔阅安让出位置,微笑是属于邻班同学的那种认识。
如果乔阅安仔细观察那些照片,恐怕真的能发现女朋友是谁,因为岑顺背包上的公仔吊饰特别丑,1500的冷水壶像颗红色核弹……但他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仔细去看?
再加上岑顺每天高强度发推,靠北作业题目学校十多条,转发搞笑迷因图和小动物十多条,每次一大堆从河道漂过来,乔阅安都会想「啊干脆隐藏她算了」,这场恋爱游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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