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岩有些失笑,手指在乔阅安的指节上摩挲了一下。
“早知道我也跟你去了。我要灌他两拳……”林思豪晃了晃胳膊,比划出很明显是国小健康操的动作,“之前淼淼姐都气到要把他抓进少年观护所,乔阅安不知道吧?因为这个死白目,阿岩还被记了违纪,痛失国中结业式市长奖……”
江岩都没想到林思豪还记得这件事,林思豪又伸头看了一眼乔阅安:“你知道这个吗?”
乔阅安面无表情:“知道一点。”
“噢,只知道一点。”林思豪肯定地点点头,“你国中不是在中部就是在加州吧。”
他又去看江岩,江岩撑着腮帮,没有说话,班长同学觉得要发表演讲了,于是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
“你肯定不敢相信,刚念国一的时候,我看阿岩超不爽——那时候票选班长,阿岩说不要投他,结果那群女生就全部投他,我整个人超气……”
感受到乔阅安凉生生的视线,林思豪立刻变得虚弱了一点:“好吧,没有人愿意听这个。”
“当然最后还是我做班长了。”他赶紧转移话题,“管呈立还没有搞乱的时候,阿岩、我跟他算是好友三人组。真庆幸他以前住东湖区,超远,很少来阿岩家玩,我家距离只有一站捷运站。”
我家距离只有500公尺。乔阅安默默地想。
林思豪当然不知道有人在攀比,他将吃剩一半的那颗牛粒举到眼前,香气顺滑,蓬松的小圆饼。“以前买这个也是装一盒,两颗柠檬是我的,管呈立那个白目也有两颗。”
国中的林思豪看不爽江岩的时间,大概只有二十分钟——谁有办法看着他还生气啊。,强吻他,然后就此走掉,吓人又遗憾的最终告别式……
如果不能谈恋爱,死都不会和他做朋友。
林思豪边走路边活动手腕,准备上场就大杀四方;乔阅安却被这种情感痹倒,让他的脚步急匆匆调转,林思豪傻眼得直喊他的名字,他头也不回说道:“我落东西了。”
江岩坐在座位上,刚翻开一本题本,但他很快听清走廊上的脚步声。绝对是跑上来的,只是一分钟没有见面的人……他错愕极了,动弹不得地坐在那里,让密集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知道那种感受吗?像血液奔流,隧道里听到风,明亮的白昼在这坪玻璃窗的幻影里波荡着,一只隼向他迎面飞降。
即使是最熟悉的、亲爱的同龄人,他一言不发,江岩依然感觉心脏像是被攥紧,下颌被微微抬起来,只能让那枚渴慕的吻在两人的唇瓣中间燃烧。
乔阅安的手指蹭着他的耳根,酒是众神的饮料,急促的叹息中间蒸馏出一种将熟未熟般的清香,江岩被缠着很深地吮吻,强烈的晕眩袭击了他,他感觉要缓不过来了。
对乔阅安从前的印象应该不会差很多,落拓,疏离,不轻易被察觉的不屑一顾,兴趣缺缺地走入人群。可是他有一对微钝的杏仁眼廓,面无表情时也有一点孩子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这么的、这么的……
刚才他从外面跑进来,一颗弹丸枪决般的眼神,江岩大概能猜到原因,只看一眼就心脏隐隐发痛,仿佛唯有接吻才能得到全部的慰藉。
一直到渐渐松开彼此,江岩都没能从那种神魂颠倒中脱离出来。炽烈又清新、微微酸涩而回甘的味道变得轻缓了,嘴唇上留有余温。
乔阅安在那张座椅旁半蹲下来,悄悄握着同龄人的左手,很温柔地摩挲他光滑的皮肤。
江岩垂着眼眸与他对视,感觉心脏很轻……这颤动的、久久的凝视最终让两个人都轻笑出声来,仿佛默坐在恋爱的海潮,每个人都变得神思恍惚。
“你知道吗。”江岩轻声说,“以前我就在想,没能跟你交朋友是很遗憾的事。”
“感觉那种好奇就像本部看双语部,男校看音乐班的女生……”
乔阅安有些想笑,轻快地回答:“我每天都幻想你做我男朋友。”
江岩感觉耳廓的温度从未下降,他盯着乔阅安吻一吻他的指骨,数秒钟后才慢慢挣脱出来。
“我想问你,那么长时间都只是注视和想象……后来有没有感觉差别很大?”
“应该有差?你很挑食。”
“……什么啊。”
江岩被逗笑了,透过日光凝望他,空气都变得无声沸腾……乔阅安想着,如果没有真正认识他,恐怕逃跑还来得及呢。拥有纯粹、洁白、无畏的灵魂,一双常青藤般温柔和永垂不朽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愿意跟我谈恋爱。
这是最始料未及的事情。
新月份随着一种奇异的气氛悄然而至,红漆的校车停在北男中校门前,穿着制服衬衫的学生鱼贯而出,男校高中生这个月的见面礼,就是在走廊碰面时一拍对方,大声喊道:“禁止坚果!”
礼拜一的早自修是英文周考,江岩进教室时,林思豪正在座位上发表「国际禁尻十一月」演讲:“我特意做了30天日历卡片,成功就画勾失败就画叉,大家互相监督……”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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