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特·菲兹洛伊。同样的,除了这三个人和他自己,没人有资格进副局长私人办公室的门,甚至连局长都没有权限。
此刻,沙发上坐着内政大臣弗朗西斯科·范森,他有些坐立不安地说道:“您也知道,副局长先生,我的前任约瑟夫·米拉莱斯爵士是个非常强硬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
办公桌上的黑咖啡正在慢慢变凉,奥古斯特端起来喝了一口,点头示意他继续。
“尽管他已经退休去当耶格莱特制药的董事、不再有权限插手i5的事务了,我还是想以个人名义请求你批准他的调档申请。”尽管从制度上看范森是奥古斯特的上级,在他面前开口时却总是没什么底气,甚至显得有些低三下四——这也没有办法,如果奥古斯特不刻意收敛自己的气场,他的目光能让任何人在他面前深深低下头去,哪怕他其实很平静。
奥古斯特淡淡道:“不是我不近人情,大臣,这严重违反规定。s级档案属于高度机密,外人不能经手,连我自己都不能随意抽调。”
“唉,我也知道,”范森自己也没抱多大希望能办成这件事,奈何米拉莱斯的后台硬到他这个现任大臣都不得不亲自出面替他说情,“可是罗雪麟这人是个定时炸弹,极其危险又拉拢不来,还是早点除掉为好。当然,这也是10号的意思。”[1]
奥古斯特沉吟片刻,“明白了。我亲自去一趟香港,把这些材料转交给罗雪麟。”
范森一下子松了口气,连连点头答应,“这样再好不过了!我这就去复命,首相会让六处也调一批人手跟你去,毕竟在境外他们行事更方便些。”
“有劳,慢走。”奥古斯特站起来和范森握手道别,在他离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静静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珂特布莱尔教授。”
“天啊,honey,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刚才在上课呢,你害得我看起来兴奋过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严形象都没了……”
“抱歉。”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太开心了,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呢。”
奥古斯特简明扼要地和她描述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并问道:“治疗进展如何?”
“嗯……很顺利?我们在尝试新的治疗方法。”薇若拉得知他要来香港之后似乎没有那么雀跃,反而听上去有些做贼心虚似的。
她在隐瞒什么?奥古斯特皱起眉头,用沉默回应她的不诚实。
“好吧,好吧,人形测谎仪先生,”几十秒之后薇若拉让步了,“我给他反向催眠了。”
“……在我对此毫不知情,而他一厢情愿的情况下?”奥古斯特的声音冷了下来。
薇若拉慢慢地点了点头,想起这是在电话里,他看不到肢体语言,小声说了一句“嗯”。
“我知道了,工作顺利。”
薇若拉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意识到他大概很长时间都不会消气了。她有些郁闷地走回阶梯教室,对坐在最后一排的塞德里克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后者对她露出一个十分乖巧的微笑。
薇若拉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夹在菲兹洛伊家的男人中间总会让她连怎么说甜言蜜语都忘了,因为一个不吃这套,一个比她还会。
“好啦,我们继续讲犯罪心理画像的行为证据分析……”她用电子笔在大屏幕上翻了一页幻灯片,很快回到了全神贯注的工作状态。
绝大多数人都听的全神贯注——无论是心理学本专业的学生还是其他专业来旁听的——毕竟伦敦大学学院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教授、精神分析学派最杰出的后起之秀薇若拉·柯特布莱尔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来讲课的,很多她这样的客座教授一年都不来一次。
塞德里克原本是想好好听的,但自从他走进这个教室里,手机就不断收到各种隔空投送,无一不是自拍照附上联系方式,每当他抬起头来对着照片上的脸找对应的人,都会有好几个男男女女同时对他暗送秋波,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早知道不把订婚戒指摘下来了。
他对那些人歉意地笑了笑,在下课前五分钟离开了教室。
塞德里克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有如影随形的目光跟着自己,他能从中判断出哪些是善意的,哪些是恶意的。
刷学生卡走进图书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仍未散去。
他没有回头,若无其事地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不是他喜欢的独立单人座位,而是和其他人共用长桌的那种,每当他需要一点时间观察对方,人群会是最好的缓冲和掩护——只要他们都不想打草惊蛇或者引起骚乱。
塞德里克打开笔记本电脑,用屏幕的反光观察着自己身后,不着痕迹地调整着屏幕倾斜的角度寻找着诡异视线的来源。
尝试几次之后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塞德里克皱了皱眉头。
对方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不是一般的跟踪者。
换做平常,塞德里克不会贸然跟上去,可不知是不是反向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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