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愉快地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奥古斯特以监护人的名义替你办了学期交流,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去香港中文大学继续上学了,开心吗?”
罗雅在她背后笑的幸灾乐祸,罗聿安抚性地搂了搂塞德里克的肩膀,“放心吧亲爱的,下课之后我会去接你的。”
塞德里克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倒是罗雅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哥哥!”
“怎么了罗雅,”罗聿说,“你也想去上学吗?”
罗雅恨恨地剐了塞德里克一眼,郁闷不已地趴在沙发靠背上,不说话了。
“不可以不好好上学哦,你们两个。”薇若拉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她正在回她博士生们的邮件,“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天天在克罗地亚的枪林弹雨里东躲西藏,好好珍惜现在的机会吧。”
罗雅好奇道:“克罗地亚?莫非你是前南斯拉夫人?”
薇若拉点点头。罗雅正要追问,裙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的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立时就愁眉苦脸起来,“我该走了,我今天得去赫特实习。”
“一会集团董事开会,我也该过去了,顺路送你吧。”罗聿看了一眼手表,匆匆给了塞德里克一个道别吻,又转头对薇若拉说,“珂特布莱尔教授,你们慢慢聊。”
薇若拉目送他们出门,对塞德里克调侃道:“感情真好啊,不愧是新婚呢。”
“订婚而已,”塞德里克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平淡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算新婚。”
“你不喜欢他么?难得你和什么人维持关系超过三个月,我还以为你是认真的。”薇若拉有些意外。
塞德里克皱了皱眉头,“我们现在是在做心理咨询还是情感咨询?”
“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薇若拉笑盈盈道。
她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了,意思就是你不回答我我就跟你耗,塞德里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现在不能离开香港,除了顺着他的意思来没有别的办法。”
薇若拉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你还是很难完全信任别人呢。”毕竟受过那样的伤害。
“嗯。”
“你之前说到差点在床上杀了罗聿,”酒红色的指甲轻轻点了点勾起的唇角,浅绿色的眼睛里藏着暧昧又玩味的笑意,“他看起来技术很好的样子啊,至于这么生气么?”
塞德里克:“……要不你还是回巴塞罗那吧。”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经逗,你们菲兹洛伊家的男人真是……唉。”薇若拉失望之余不得不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展现出自己专业的一面以挽回形象,“我给你开的药,你完全没吃是吗?”
塞德里克没说话,算是默认。
薇若拉手肘压交叠的膝盖上,身体微微向前探,这个姿势让她看上去有些咄咄逼人,“你非要等到ptsd加重到再次出现自杀倾向才明白要积极治疗吗?”
“失眠、梦魇、焦虑、幻觉重现、记忆断层、情感麻木、自毁倾向、攻击性行为……这些典型症状,从轻到重,你全都有。”她一一盘点着,“如果再继续加重下去,除了催眠没有其他更好的治疗方案了。”
塞德里克低头看着茶几上的药瓶,“没必要,我会好好吃药的。”
“我才不信。”薇若拉不为所动。
塞德里克歪头一笑,“舅妈?”
薇若拉愣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在塞德里克真诚的眼神里头疼不已地仰在沙发靠背上,“真是的,你这张嘴啊……奥古斯特当年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都比你听医嘱。”她话锋一转,又道:“听着,这不是你一句‘舅妈’就能解决的问题——虽然我非常欢迎你这么叫我——在香港你已经是公众人物了,没法做‘西敏寺圣徒’可以做的事。不能排遣、不能压抑,你就只能遗忘。”
“你可以给我加大药量,或者换一种药,怎么都行。”塞德里克说,“但我不想再逃避了。”
会议结束后董事们纷纷离去,罗氏集团大厦顶楼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我想您还没有忘记千禧年时的承诺吧,罗先生?”西装革履的英国男人与罗雪麟握手道别之前如此问道。
作为董事会少数的外籍成员之一,罗伯特·里德是特意从伦敦飞来香港参加会议的——他代表的是某家英国医药巨头的实际控制人,前内政大臣文森特·费因斯爵士——就像罗雪麟会时不时前往伦敦参加他们公司的重要董事会议一样,彼此间有来有往仿佛友好的定期外交访问。
“当然没有,里德先生,”罗雪麟说,“请你替我转告文森特爵士,我们的合作永不终止。”
“那就好。说到合作,其实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的……如果您开始对‘艺术’感兴趣了的话。”
“我的话就算了,”罗雪麟意味深长道,“但如果文森特爵士在物色新的‘艺术品’,我不介意割爱。”
“哦?这可真是稀奇,”里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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