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时坐在转椅上,被电脑屏幕遮住,又听下属们三言两语,似乎就要把事情给敲定了。
沈康时对各位部长合作拿出一个解决方案这事,并没有什么意见。
但他看着站在众人之中的关汀,不知为何,心情忽然有些烦躁。
“关汀,你今天在忙什么。”
沈康时语气不太好,所有人都愣了愣。
关汀眨了眨眼,说:“在电视台那边,跟何台长吃了顿饭。”
何台长……似乎也对关汀抛过橄榄枝——不止工作上,还有床上的。
沈康时顿时不高兴,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只是道:“公司出了这么大纰漏,你倒是有闲心跟人约会。”
“……”
这句话一说出口,场面上便默了一瞬。
众人目光不断在沈康时和关汀之间游走,又在相互对视之间传递着什么。
关汀站在原地,一阵空虚自胃里泛起,背后一片燥热,即刻蒸出了汗,脚步也有些虚浮。
他有些想笑:自己去台里谈那些,是为了谁和谁见面?
在沈康时眼里,是“跟人约会”。
那何台长比他矮一个头,他这一整天都快数清楚何台长头顶上有几根头髮了。
约会。
这是第一次,关汀在众人面前收起了笑容。
他慢慢地说:“我除了公司,哪里有私人生活。您这么说,我还忘记申请加班了。”
由于过于疲惫和不解,关汀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可思议和抱怨。
关汀低下头,拿出手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开始走加班流程了。
两分钟后,关汀收起手机,面无表情生硬地说:“麻烦沈总现在通过一下。”
任谁都听得出来,关汀在发脾气了。
沈康时也是第一次见到关汀这一面,也是第一次听关汀这样直白地表达情绪。
电脑上当真弹出一个申请,沈康时点开看,加班理由上明晃晃写着:【统筹沈总和柳节目,敲定细节。附工作餐。】
这个“柳”字公事公办,又尽可能省略。似乎能瞥见关汀的一丝情绪。
沈康时盯着那个“柳”字,过了一会儿,嘴角竟然浮现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沈康时通过了加班,然后说:“下次这种无事忙的应酬,找人代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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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会议室里的对话,很快便流传出去。
到底谁多嘴八卦出去的,已经完全不可考。只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关秘渐渐脱手集团事务之后,集团内部闹出了不大不小的乱子。
但那又如何,沈总再依赖关秘,也没开口说让关秘再重新参与到决策层来。
更有甚者,抓着那句“无事忙”大作文章,说是连这种事情,沈总都叫别人接手。可见沈总对这个长期舔狗,到底是忍无可忍到什么地步了。
知道更多内情的人,比如孙莹然,则更加直接了。
“先前那样小人得志的样子,现在还不是败犬。”孙莹然穿着华丽的礼服,手里端着一杯晶莹的红酒。
今天是她生日宴,自然邀请了沈康时。沈康时很给面子地来了。
关汀按道理,已经退出跟孙氏相关的合作,不该接到邀请。但孙莹然想看笑话,特意送了张邀请函,还特意跟沈康时打电话,让关汀一定要来。
孙莹然看关汀不爽,把人叫过来自然没什么好事,但沈康时还是嘱咐了关汀一句。
关汀有些无可奈何,那天在办公室里那样说话,也是被一阵莫名的情绪掌控了身体。后来想想,也觉得没必要。
但打工人么,捅出来的篓子,闹出来的笑话,都要自己一一收殓。
关汀依然笑着,说:“我跟孙小姐比不了,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孙小姐还不解气,继续说:“你喜欢康时,还为那个姓柳的忙来忙去,结果康时不高兴你沾手他的白月光。这种感觉怎么样?”
孙小姐虽然蛮横,这一句偏偏说到了关汀的痛处。
一身劳碌命,换不菲的报酬,是公平的交易。一腔孤勇真情,换几夜春风一度,也勉强不亏。
但自己忍着诸多情绪,安排心上人与白月光的会面,却被沈康时那样说……
关汀笑容冷了些,说:“既然是白月光,分量自然是不一样的。这世上谁也比不上。”
孙莹然:“……”
孙莹然本来是想讽刺关汀,结果被关汀最后一句话给酸到,心情差到不行,当晚在宴会上发了好几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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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摆着一本书,全英文,部分章节还有罗马文和法语注释。
这书出版不久,作者正是柳亦久。
关汀第一时间搞到,自此就放在沈康时书桌一角。
沈康时翻开书页,能够从流畅的论述与严谨的配图中,看出柳亦久对自己所研究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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