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奶奶领着柳亦久往屋子里走,同时把花接了过来,说:“好香啊。真好看。”
柳亦久问:“奶奶,就你一个人在家吗?爷爷呢?”
沈奶奶说:“他最近身体不好,经常往医院跑,我们不管他。马上我有牌友来家里打牌,你会打牌吗?要一起吗?”
柳亦久早就听说,沈奶奶喜欢打牌。讨好长辈这件事情最该做到的就是投其所好。
柳亦久说:“我……可以学。”
“那敢情好。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叫厨房做。”沈奶奶一直在笑,态度和蔼可亲,柳亦久微微松了口气。
正说着呢,沈奶奶的牌搭子就到了。
沈奶奶笑着迎上去,说:“今天你们可算来巧了,我的另一个孙子来了。你们快来试试他的技术,可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放水啊。”
“……”柳亦久觉得另一个孙子这种说法并不是很好听,可转头想,“孙媳妇”自己更不爱听,也就只能随沈奶奶去了。
之后的一整天,柳亦久都被按在牌桌上。
阔太太们天天打牌,一手牌技不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至少比常年呆在国外的柳亦久要熟练的多。柳亦久有时候思考久了点,阔太太们还会催他说:“你不是教授么,怎么这么慢,还比不过我们这些老姐姐。”
打牌时,阔太太们还一直在八卦。她们一点也没客气,甚至有人问柳亦久打算拿关汀怎么办,还教柳亦久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毕竟哪个男人不花心,像沈康时这样出轨男人,柳亦久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
柳亦久并不擅长面对这些阔太太,他觉得对方说这些也未必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更像是一些嘲讽,一些看戏。
可沈奶奶在旁边笑呵呵的,柳亦久也隻得压抑着烦躁,耐心应付这些阔太太们。
一场牌局过去,柳亦久身心俱疲,钱自然也输掉了不少。
好在沈奶奶跟他关系还不错,期间还上牌桌帮柳亦久替了几局,把他从那个场景中解救出来。
等牌局结束,阔太太们都离开之后,柳亦久被沈奶奶留下吃饭。
沈奶奶说:“今天跟你玩得很开心,要是康时早些跟你订婚就好了,我也不用每天出去找其他牌局。明天你还来伐?”
柳亦久觉得场合不错,趁机说:“我倒是想来,只是爷爷似乎不太喜欢我,我担心惹他不高兴……”
沈奶奶疑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柳亦久犹疑说:“……他没有去订婚宴。”
沈奶奶便立刻道:“不要多想,他那天不是借口,真的生病了。他年轻时跟人勾心斗角,老了身体自然不好。你也要注意身体健康,千万不要思虑过多啊。”
柳亦久说:“那爷爷对我和康时是什么看法呢?如果有机会,我和康时一块儿上门看看爷爷,可以吗?”
沈奶奶还是那副笑盈盈的和气模样,说:“这种事情我说不好的呀,他一个倔老头,倔了几十年,我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康时毕竟是他孙子,你可以让康时找个你俩都有空的时候,提前跟他爷爷说呀。我一个后妈,说话不算数的。”
听见这番话,柳亦久终于觉察出不对,有些怀疑:沈奶奶先前表现出的认可和亲近,真的表里如一吗?
可沈奶奶是无子续弦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年心宽体胖,从不招惹烦心事,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柳亦久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也捧着笑脸,维持面上的和谐美满。至少不树敌。
晚饭吃到一半,大门处忽然传来了许多声音。
柳亦久望过去,看见沈老爷子拄着拐杖推开大门,对视的一瞬间,柳亦久愣了一下。
沈爷爷却处变不惊,看不出任何意外。
柳亦久放下筷子,说:“爷爷,晚上好。您身体怎么样了?”
沈爷爷也看不出有什么刻意针对的样子,点点头,却对沈奶奶说:“你又叫人到家里打牌了?现在那群老姐妹不够,还叫小年轻过来了?”
明明知道柳亦久是沈康时大张旗鼓订婚的心上人,沈爷爷却把他看作沈奶奶的牌搭子,这无疑已经表达了态度。
柳亦久咬了咬下唇,说:“我和康时都很担心您的身体,如果需要人在身边,可以直接跟我说。”
沈爷爷终于正面看他,说:“亦久啊,好久不见,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你了。我们上次见面,还是你读初中那阵子吧?你爸爸现在住院,身体又不好,肯定比我更需要照顾。做子女的已经成年了,做事之前要多为父母考虑考虑。”
柳永宽被气进医院,一方面赖柳亦久的妈妈,另一方面跟沈柳二人订婚也扯不开关系。沈老爷子这么说,柳亦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看来,沈老爷子是绝不可能认可自己了。
柳亦久无比清楚地知道了这一点。
可柳亦久又怎么会知道,沈老爷子今天去医院,不止是去看病,更是去探望关汀的奶奶。
理由
关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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