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玉,眉眼精致,光看外貌是那种学生时期就很受欢迎的人。而他有个比较有好感的女生也喜欢他。爱屋及乌,相反的情感也会发生投射。他对陈屿一直很警惕。手上攥着苏缇的包,这样苏缇顾及着怎么样都不会抛下专程来找她的自己。“今天你先回去,我跟他一起走。”苏缇对陈屿解释着,然后向后望了一眼他。他摆摆手,陈屿朝他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不用这么麻烦,一起上车送你们回去。”陈屿是这样建议的。苏缇回头看了周扬一眼,摆了摆手,替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周扬绕过她,答应下来:“好啊,那就麻烦了。”他跟陈屿几次“交锋”都是异地隔着屏幕,知道对方这一举是为了解、顺势讨好他这位未来的“大舅哥”。反正有专车接送,到时候吃力不讨好的一定也不是他。上了车,不用告知地址司机就已经沉默的行驶,轻车熟路。周扬想着,可能这样的接送早就成为日常。周扬先上了车,坐在两人之间,背挺得直直的,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自在。车上开着电台,电台主持人稍带的本地口音听起来格外亲切。他听着主持人说着某地某路段因天气而交通堵塞,过了一会两个主持人又一唱一和说起春节如何打算,又吐槽一下加班政策。于是就正如电台主持人所说,他们被堵在回家的路上。正襟危坐的时间被拉长。周扬转过身去看,陈屿同样是带着笑看着他。“家里面是做什么的。”他有模学样的问话,回忆走亲戚时盘问新来姑爷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嘴脸。“生意人,就是做点小买卖。”陈屿回答得很中肯。“家里面有兄弟姐妹吗?”“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真的堵车了,真是不凑巧。”苏缇意味不明地横插一句,拉了拉周扬的衣角,想打破这两人之间莫名的硝烟味。该来的还是会来,堵车这样的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而陈屿和周扬总会有一场友好的谈话。但苏缇没有想到是现在,也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周扬没在管她,继续问:“你这个伤会好吗?”
有些尖锐。飘雪细细碎碎地拍打着窗户,雨刷器“啪嗒啪嗒”地将前窗上沾着的雪渍扫下。苏缇伸手去拧周扬腰上的肉,周扬面不改色,依然没有收回说出的话。“……是有几率会好,我也会积极配合康复治疗。”他听见陈屿如是这样说道。车在龟速前进,车上的时间分秒的尴尬逐渐增加。周扬不知从哪学的盘问,几乎要把陈屿家底都问出来,而陈屿仍是好脾气的回答。后来终于开过堵车的那一段,熟悉的景色在车窗中快速地往回走。陈屿脸上挂着难以解读的笑容,连周扬看了都要感叹一句对方仍笑得出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虽然打时没有任何歇力,但仍然觉得心里不上不下,不痛快。叹了一口气,周扬没在纠结于为难他。他目光扫视周围,看到苏缇不长不短的低马尾遮掩下若隐若现的红点,看见车座上粉粉嫩嫩与整个布置不相符的抱枕。他迅速撇过眼睛,生怕越看越要气着自己。……其实他还有一个提问的,这个问题与之他之前所有的问题更重要。他想问:那么你呢?你之后又能做什么?能保障什么?算是他日行一单,没问出口。这种问题一旦出口就是比较严肃的,能预见车上本就糟糕的氛围会越发急转而下。转眼又想,不问也好。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这样的问题太过于深入,他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认真到这一环节。下车时,他也是比苏缇晚走。在关车门时故意耗时久些,陈屿此时透过另一扇窗看向窗外。落雪忽明忽暗,有些微光浮在他的脸上。陈屿的眼睛宛若无声的潮汐,片刻浮现那些难以参透的情绪,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道了谢,和苏缇并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伸手去问他要包。换了一只手将包背得更远离她:“少来我都快背了一路了,你问我要回来,万一我妈说我不知道体贴人怎么办,要在他们面前专门绕几圈,让她们看见了后我再还给你。”苏缇笑了笑,撇撇嘴:“随便你。”周扬大学调剂到一个不喜欢专业,后来条件符合当了一年的兵,领了些补贴,得到福利换了一个还算热门的专业。毕业出来后,仍成为了一位牛马社畜。他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大。苏缇就跟着他后面踩着他的脚印,落雪后路有些难走。还没有走到家门,土豆便热情地跑来迎接。先是在周扬脚下转了几圈,然后又直立扑到苏缇身上。“看来它还认得我,真聪明。”苏缇摸了摸土豆的头。“那是,也不看土豆的主人是谁。”周扬对于这份夸奖与有荣焉,目光落在土豆身上,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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