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去,”方许宁也很是意外自己竟有这样久没见到平危,心虚道,“明日可要一同前往?”“属下只想着此去枫香山路途遥远,又要在外留宿,有属下跟在殿下身边会安全些。”他一片拳拳之心讲得真诚,方许宁倒是有些内疚自己许久未想起他来,便道:“明日巳时一刻,我让人备好马,你跟在我的马车旁。”平危大喜过望,急忙应下,生怕她反悔。一夜酣梦,沈牧池一早便等在靖安侯府门口,他昨夜接到下人的通传,说殿下要另备一匹马。虽不明白为何向来不愿骑马的人在出行前要备马,可既然她想要,备着也无妨。左右不过是一匹马罢了。时辰到了巳时一刻,已是方许宁约好的时间,沈牧池频频看向大门口,心中迫切不言而喻。远远地,方许宁走在前头露了面,容铃跟在她身后,这是在平常不过的,只是,在方许宁的另一侧,跟着一个许久不曾见过的人。“平危……”沈牧池缓缓从口中蹦出这两个字,舌尖滑过虎齿,神情有一瞬的凶狠。“你便骑着匹马跟在我身旁罢。”方许宁柔柔得笑着,眼里的星子异常显眼。“多谢殿下。”平危生的俊俏,眼眸更甚,桃花眼尤其勾人,直勾勾盯着人时尤其让人沉醉。方许宁的注意不在平危身上,少见的将视线放在沈牧池那边。“马是沈世子备的,若要谢便谢他好了。”平危眼神一暗,垂眸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平危?”没得到人的回应,方许宁回头看向他。“啊……”平危眼里的暗色退去,“谢过沈世子。”他这话与平日里的语气有些不一样,虽不太明显,可沈牧池似乎在里面听出些言不由衷。早些年,他与平危明里暗里不知道起了多少摩擦矛盾,他时常寻方许宁,可平危仗着是公主侍卫,平白无故便将人扣在殿外不让进,总要等上一时半刻才肯放人前去通传,而沈牧池知晓方许宁信任平危,与他相伴多年吗,不忍让她为难,便一直没和人提起与平危的事。直到半年前,平危照以往将人扣住,并出言公然羞辱沈牧池,本以为方许宁会在殿内等人进去,可那回却正好在他放话羞辱沈牧池时被突然出来的方许宁听着,向来温和的乐安公主少见的发了火,将平危劈头盖脸的说教一番,好一阵时日都没再理会他。这事让在场宫人惊掉下巴,此事在宫中一传十,十传百,不知道叫人传了多少版不一样的,自此平危与沈牧池彻底结下梁子。如今方许宁失忆,不再记得当年往事,心中甚至隐隐偏向平危,这让沈牧池很是不爽——侯府的马岂是谁都能骑的?
“不巧了,这马的铁掌似乎松了些,不若平危小兄弟便留在府中罢。”沈牧池睁眼说着瞎话,这白马是他精挑细选出来最温顺的,给方许宁用正好,可若是对平危,自然是不能让他骑这匹。话音刚落便要将马往回牵,不料平危也跟着上去拉住缰绳。“属下曾在铁匠铺里打过下手,知晓怎样钉马掌,不若世子将马儿交由我瞧上一眼?”他并未在铁匠铺待过,不过是作为习武之人他瞧得出这马的马掌其实并未松动。何况是殿下吩咐要的马,又怎会未经人仔细检查就送过来。这是给宁儿备的马,坚决不让。“不可……”能。“便让他瞧瞧又何妨,他既能讲出来定然是有把握的,待平危钉好马掌,正好到时辰可以出发。”在方许宁看来,沈牧池就是小气,连一匹马也不肯让出来。也或许是小心眼,将对自己的气撒给她的身边人。沈牧池一噎。既然方许宁发话,他再是不愿也只得将手中缰绳松开,让人假模假样的对着马蹄查看。沈牧池气不打一处来,现下只想那性子温顺的马儿能抬起后腿狠狠踢中平危。不多时,平危“调整”好马掌,靖安侯府的众人也陆续到场,人多起来,二人也不再为对方使绊子。等人到齐,一行人慢慢悠悠往枫香山的方向去。方许宁跟在靖安侯后边的那辆马车里,没注意到在队伍后面有一辆不属于靖安侯府的马车随行。“殿下有好些年没出宫了罢?”平危控制着马的速度,落后几步与马车并排时不时同车内的方许宁聊上两句。“倒也没多久罢……”在方许宁印象中,今年正月里,还同父皇母后一道去了护国寺为百姓祈福,不能算作好些年罢。“咳!咳咳……”容铃不便出声提醒,咳嗽两声提醒她现下不是两年前。方许宁瞬间回神,改口:“想来的确好些年没出来了……”平危没有立即接话,眼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原来是没多久啊……“属下也是许久没出过宫,倒是沾了殿下的光才得以出来看看。”平危笑起来,较好的脸配上天真的笑意,让人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车队后边人手不够,可否请侍卫小哥去后边守着,看看是否有人偷袭?”沈牧池也从前边退到方许宁这边,“毕竟殿下在队中,小哥照料殿下多年,总归谨慎些。”随行不仅有家丁,在暗处更是安排了好些功夫深厚的护卫,只为护着这趟踏青之游,哪用得上平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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