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尚书打头,好些宾客也随夫人一道过来敬酒,方许宁压根分不出其余心思来盯着贤妃。“殿下不胜酒力,我代殿下饮下这杯酒。”沈牧池已挡了几回酒,送走这波,终于得闲。“殿下可有身体不适?”沈牧池轻声询问。方许宁眼神清明,她摇头。“还早。”意思是距离醉酒还早么?见人讲话清晰,沈牧池便没拦着她再喝酒。直到方许宁突然开口——“你当真有了心上人么?”“什么……”沈牧池还没反应过来。方许宁突然上手拽住他的前襟,盯着他道:“为何有心上人还要求娶本公主!”这不是寻求答案的疑问,是近乎尖锐的质问。“殿下你醉……”“回答!”方许宁手腕用力,扯着男人的衣襟靠向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呼吸都要交缠在一起。也正是这样的距离,让沈牧池看见,在烛火下,方许宁发红的眼眶。那一瞬间,他脑海中什么都没了,他当即抱起方许宁离席,周围有眼尖的大臣瞧见要上前询问,被沈牧池遮住那张沾着泪的脸庞。“殿下不胜酒力,先回去歇息。”语毕便抱着人大步流星走出宴会厅。宴会厅离方许宁的昭阳殿有些远,要乘轿撵。上了轿撵,方许宁反而安静下来,不如方才在宴会厅上那样尖锐,浑身带刺一样。沈牧池脑海中回荡着方许宁问他的问题,万分想解释,可四下有人抬着轿撵,他一出声便能被听个一清二楚,不得不按捺住。轿撵停在昭阳殿门口,沈牧池正要进去抱人出来,却见方许宁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步伐稳定,他瞧了瞧,走得是直的。难道方才在宴会上,是装出来的,为了早些回来?沈牧池觉着有哪里不对,却实在找不出来,只得跟上。他跟着方许宁进寝殿,在门口遇上容铃,吩咐道:“叫小厨房做一碗桂花圆子送过来。”沈牧池跨步进去,一个阴影袭来,本能一个侧步躲过去,回头一看,是自己夜里睡的枕头。他捡起枕头要放回榻上,但坐在榻上的人始终在他要将枕头放下时动手打掉。
“殿下……”这声呢喃近乎哀求。察觉到抓着枕头的劲儿小些了,沈牧池迅速将枕头放回它原本该待的地方,又提前一步簒住回过神要继续丢枕头的方许宁的手。沈牧池觉着方许宁就是醉了,只是面上看着不显罢了。他两手抓着方许宁的腕子,腾不出手,只得用额头去她的脸。在肌肤相贴的一瞬,方许宁愣住,连手上的挣扎都忘了,并在人要离开时不由自主追上去蹭了一下。这都是下意识的举动,即便记忆还没恢复,也无法否认身体的记忆。 (倒v结束)酒水误人“有些烫,是醉了。”沈牧池断定。“你也不叫我宁儿……”没由来的蹦出一句话。这副模样的方许宁,沈牧池着实还没见过,像小孩子一样,对某些特定的问题执拗又认真,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方许宁板着脸,讲出来的话却十分有温度:“难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心上人?”是极少见的,嫉妒的口吻。沈牧池一时半会儿间没开口,又被醉鬼抓住了尾巴。方许宁有些生气:“你果然还惦记着她!”“宁儿……”话音未落,被敲门声打断:“殿下,世子,我来送桂花圆子羹。”是容铃的声音。沈牧池只得先去门口将羹汤端进来,这是刚出锅的,上边氤氲着浓白雾气。现下方许宁醉成这样,显然要喝些东西醒醒酒。沈牧池想着,眼下最要紧的是给人醒酒,免得一会儿折腾完睡着后明早起床头疼。“殿下尝尝,是你最爱的桂花圆子。”沈牧池低头吹凉调羹里的圆子,递至方许宁唇边。“我不吃。”方许宁眉头紧蹙,侧头躲开。沈牧池明白她还惦记着方才的问题,只得放缓语调轻声哄着:“多少吃些,吃了明日会好受许多。”“你听不懂么,我说不吃!”音量猛地拔高。回过神来的方许宁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对沈牧池发脾气。她现下不愿见到沈牧池,又想他留下来陪在自己身边。方许宁心中矛盾极了。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对沈牧池的心意,只是他早便有了心上人,在两人成婚前,沈牧池便有了心上人。自己是后来者,她占了原本不属于她的,沈牧池正妻的位置。她是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她想,什么东西,什么人得不到?何况他二人已经成婚,按理说他们已是这世上最最亲密的人,可方许宁还是觉着心中发酸,酸涩得她快要喘不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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