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表示理解,皆是点头后与他告辞。“咳咳……”方许宁迎上一阵寒风,凉气深入肺腑激起一连串的咳嗽。方玥雅与方玥棠紧忙上前,一个站在她面前挡住那阵寒风,一个现在她身侧,替她拍背顺气。“风大,乐安快些回去,容铃可有陪你过来?”方玥棠环顾四周找平日跟在方许宁身边的侍女。她与皇帝的这件事做的谨慎,避免多说多错,这几日她都是独自一人来飞霜殿,容铃虽担心但也尊重她的想法,没有强制说要跟上。“这几日乐安心里不太舒服,不喜有人在旁伺候……”她小时候的确有因为心情不好而独处情况,两人也没有怀疑。“那你快些回宫去,将兜帽也带上,路上注意些。”方玥棠知晓这个时候陪着并不会让她感到舒心,便值得多叮嘱。方许宁这才向两人行礼告退。走出这条宫道,拐角后方许宁悬着的心才放下。今日方玥雅一句话也没和她说,但她知道,今日的会面,乃至对话内容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也是在这段日子,方许宁才渐渐看透这个皇兄的真面目。他的沉默寡言不是他被排斥在外,性子冷,他是在暗处观察旁人。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真正能做到缄默少言的人却少之又少。也正是这样,她才知道方玥雅的厉害之处。这么多年忍下来,当真令人敬服。方许宁戴着兜帽,瞧不清神色,路上路过许多宫人,他们见到这身着装向她行礼,但她只是埋头往前走。“乐安。”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二皇兄?方许宁停住后边看,只见一个月白色身影,是方才见过的二皇子。“皇兄……”她心中如临大敌,却只是迟疑着唤了一声。方玥雅加快步伐行至方许宁身侧。“皇兄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便擅自跟过来,乐安不会介意罢。”他一如既往同她讲话,无论是语调还是搭话方式,与从前如出一辙。方许宁打起精神同他周旋,“皇兄想什么呢,自然不会介意。”“但乐安都这么大了,只是一小截路,不会有问题的。”方玥雅无视她后面这句话,状似无意问道:“说起来,怎么没见到沈世子?你现在这个状态他怎的放心你一个人出来?”讲到这里,方许宁他为什么跟过来了,是来打听沈牧池的消息来的。
不过这也正常,沈牧池武功高强,善骑射,学问也好,他自然要警惕。“他说自己离开大理寺太久了,公文积了一大笼,说要回去帮着处理公文。”这是在沈牧池离前对过口供的,也和大理寺卿提前说过,不会穿帮。“所以便将你留在宫中一个人走了?”方玥雅问道。他看似是在责怪沈牧池将方许宁扔在皇宫,实则是引她说出沈牧池的归期。方许宁在跳出被动局面后,对他这些隐晦的深层意图看得一清二楚,她顺着他的话回道:“皇兄莫要对阿池这么大的敌意啦,他说只要半个月必定回宫。”“大理寺事多皇兄也知道的,稍稍体谅一下嘛。”“哼……”方玥雅冷哼一声,“乐安从前就护着他,现在还护着,真是叫人……歆羡。”剩下的两个字放得极轻,消失在风中。“嗯?”方许宁没听清。“没什么。”方玥雅将那阵莫名的情绪很快整理好。“快些回去,皇兄送你。”方许宁没有理由拒绝,便由着他跟在身旁。而后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尴尬,好在也没剩多少路程,也没叫他发现异常。到了昭阳殿前,方许宁同人道别:“乐安到了,皇兄也快些回去罢。”方玥雅看了一眼她才转身往宫外的方向走。直到他的身影拐角看不到后方许宁才收回视线走进昭阳殿。现在她已经将能告诉他的消息尽数抖了出去,大多是对他有利的。皇帝病重,大劫将至,要想夺诏就要尽快了,否则没有圣旨,太子便是板上铮铮的下一任君王。正巧正值元日前后,许多宫人出宫探亲,守卫难免懈怠,此时便是逼宫的最佳时候。飞霜殿这些日子暗中加派了许多暗卫,若是方玥雅敢来,必叫他有来无回。方许宁在廊下走着,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想到沈牧池,不禁放慢脚步。这个时候不在宫里也好,他在宫外至少不搅进这风云诡谲的变故,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回靖安侯府去,叫他带自己去先前提到的,郊外那处风光极好的地方。“姊姊!”一道欢快的童声。方许宁循着声音望过去,外边的院子里贺鹭正坐在秋千上喊她。“鹭儿。”方许宁笑起来,问他,“这么喜欢秋千呀?连着几日都过来。”贺鹭喜欢这个生的好看的姊姊,他磕磕绊绊从秋千上下来,小孩子手短脚也短,加上冬日里穿得也多,下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圆滚滚的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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