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月舍不得花钱,又或者说不想花张卿云的钱,她做了十站的公交车才到接近别墅区的那一站。因为路上堵车,所以下车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别墅区与市中心之间隔着几年前的居民房区,那都是以前有钱人家才能住得起的地方,在穷人家只买得起风扇的时代,那里的人已经用得上空调,现在也占着绝对的地理优势和交通优势,很多在市里工作的打工人都十分想这块买房子。但高额的价格也只能让他们想想。沈知月沿着一家家店铺门口往巷子里走,楼梯上的影子时而长时而短,只有走完这段石梯才能到郊区。就在这时,有一个影子从上包裹了她,随后一阵低沉的声音彻底给她带来黑暗。她愣了几秒,而后像是早料到般抬头笑着说道,“梁会长又来给你好妹妹出气了?”梁深插着兜站在沈知月之上的第二个台阶,校服外套无规矩地搭在肩膀上,眉间沉重,“沈知月,你怎么这么狠呢。”在她呆医务室那段时间里,梁何君去找了梁深,满面委屈的展示自己的伤口还把责任全推给沈知月。梁深把她送去医院做检查之后就来着等候他口中的狠人。“想打架还那么多废话。”反正这不是学校,不用装乖乖女给张卿云看,也不用在陆厌面前装可怜。而且,现在只有梁深一个人,她有胜的可能。就在她自以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又将视线放在梁深很是无辜的脸上。她低声骂了一声,她倒是忘了,梁深这个人向来就很装,外表谦谦君子,打架从来不自己动手,内心却十分黑暗,次次都让兄弟们下毒手。“梁深,你他妈的真装。”沈知月向前一步,提膝踹了他的小宝贝,咬着牙又骂了没素质的话就拼命往上跑。识时务者为俊杰,敌不寡众的时候,逃跑是最好的选择。梁深疼得嚎了一声,身体在原地扭曲,“d,沈知月,我跟你没完!”身后的脚步声比方才还要大还要乱,沈知月就算是没了力气,双腿不听使唤地发软,她也不愿意停下来。她没有抬头,更不知道前面的人跟她的距离越来越近。“砰——”挺拔的鼻子撞在了厚实的后背,这一下刺激了她的疼痛神经,她疼得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即便这样,她还是说了“对不起。”少年也被撞的从鼻子里发出低重的“哼”声,听到女生如猫叫般说了对不起,便起了好奇心,他回头第一个看到的不是沈知月,而是在楼梯下的梁深。梁深好像也看到了他,立即放慢了脚步。“沈知月?”陆厌的声音如悬崖上的一枝随风摇曳的歪松,清冽到听不出感情。沈知月闻声抬头,因为鼻子上的痛太过于敏感,在抬眸地瞬间,脸颊已经挂上两排泪痕,“陆副会长……”
她眼神不停地闪烁,耳边是梁深的声音,“沈知月,你面前那小子比谁都要冷漠,你以为他会保护你吗?”陆厌微微一瞥,举目望去,毫无表情。今晚,人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没有闲心在这里看戏,他巧挑着眉头,悄悄活动左膝盖就要转身。就在他快彻底转身的时候,沈知月抓住了他的裤脚,很用力,他用个两成力都没挣脱开。“陆厌,我可以去你家撸猫吗?”沈知月字里行间都掺杂着可怜的哭腔。上次那只猫就因为可怜被陆厌带回家养,他这次出来,就是为了买猫粮。“我家不是什么避难所。”陆厌的声音有些哑,冰棱似的声线被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低低沉沉。沈知月的心如同被冷水浇上一般冷,逐渐放开手上的力度。“陆厌,我还不够可怜吗?”小姑娘声音轻柔悦耳,尾音却很颤,听得少年背后一酥,他用余光隐隐一瞥,说,“松开。”梁深那帮人走得越来越近,很快,梁深就站到了沈知月的旁边,“你求他还不如求我,我要是开心了,可能我会让我妹妹别去校领导那告你把同学打到住院。”他边说话边开始要动手,在那只邪恶的手掌就要碰上沈知月的肩膀时,陆厌的声音随着风声徐来。“可能要让梁会长失望了。”“什么意思?”梁深疑惑,话还没说完就接到电话。“喂,爸。”……“校长说君君在学校带头欺负同学?这怎么可能呢?”……“君君伤得最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她那么乖连蚂蚁都不敢踩怎么会欺负同学呢?”电话里头的人根本不想听废话,梁深挂断电话后皱着眉头,凶狠地瞪着刚站起来的沈知月,说,“你可以啊。”穿过居民区再向左拐就是别墅区。沈知月推门进去,不敢开玄关处的灯,借着屋外打来的灯换上拖鞋,再一抬眸正巧瞧见端着一杯热牛奶上楼的李岱州。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门口的人影,回过头来,视线与她的在空中交汇。沈知月抓了抓额头的头发,试图挡住额头的伤,她走上前去,站在楼梯下,抬着头打招呼,“这么晚还没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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