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寅礼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做英语考卷也像模像样吗?”顾寅礼:“睡你的觉。”薛令笙弯着眼照他的意思趴了下去。“那好吧,毕竟我们可是当了一整年同桌的革命友谊,就勉为其难同意你帮我看店吧。”她一眯就是一个小时,索幸今天因为天气太冷所以没什么客人,只偶尔有一两个要打包外带的刚进店没多久就提着餐走了。门再次随着出去的客人被重新带上,顾寅礼伸手将薛令笙身上披着的明显大到能将她整个人都包进去的黑色外套往上拉了些。少女睡颜恬静,看起来很乖。顾寅礼弯下身子,抬手拨开不知何时垂落在她脸上的几缕发丝,仔仔细细地将发丝别到她耳后。动作轻缓,眉眼温柔。他轻声开口:“可是,我不想只和你局限于革命友谊。”“我喜欢你,薛令笙。”玻璃门隔绝了嚣张的寒风,将他们装在温暖的小世界里。少年透过玻璃望了出去,门外是裹得紧紧的行人顶着大风来来往往,不约而同的加快脚上的步子。门内,是他和他喜欢的女孩子。“那你呢?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晚上还是惯例,两人在店里吃完馄饨后顾寅礼送她回去。小区公告栏里显目的大画报上告知居民明晚在广场上会举办烟花表演和歌舞表演。薛令笙在公告栏前停下脚步,盯着这张画报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寅礼。”她忽然叫了身边人的名字。“嗯?”“你看过烟花表演吗?”顾寅礼说没有,每年的烟花表演广场上都聚集着很多人,他对烟花和歌舞提不起兴趣,所以从来不去凑这个热闹。“那要不要明晚一起?”薛令笙问出这句话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眼与低头看他的顾寅礼对视。顾寅礼想也没想就说:“要。”两人约好了晚上八点钟见面,可是顾寅礼在约好的地方站了很久,要等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来。发出去的消息,拨出去的电话通通石沉大海。他将手放在发闷的胸口,视线在周围一圈寻找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些心慌。心脏骤然一缩,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压抑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然后他抬脚大步离开。先是去了小吃店,没有她。然后去她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薛令笙,在哪里呢?
顾寅礼找了一晚上,把所有她可能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人。远处广场上烟花炸响,夹杂着无数人的欢呼声。可是顾寅礼都听不见。薛令笙找到了。是警方从河边打捞出来的尸体。她那天一走出小区就有两个地痞拦住了她。本来只是想抢点钱来花,却是在看到那张不施粉黛的脸的时候又生出了别的想法。她就一直拼命的跑,却在逃跑的过程中由于太过慌乱而失足掉进了河里。地痞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仍由身后的扑腾声和呼救声持续着。仍由水里的人渐渐沉了下去。顾寅礼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上课,只是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他离开了庆城。过了很多年,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个时候,扎着马尾的少女站在公告栏前,一双漂亮纯粹的鹿眸直直地看着他。笑吟吟地问他:“那要不要明晚一起。”真好,薛令笙,你已经很久没有来我梦里了。很想你。第二天他买了去庆城的机票。顾寅礼站在拥挤的人群里,双手插在口袋里,仰头看着夜空中一朵又一朵接连绽放的烟花。被烟花点亮的夜空下,是无数人在呐喊:”新年快乐。“顾寅礼笑了笑。新年快乐,薛令笙。烟花放完了还有歌舞表演。主舞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可能是因为他太想薛令笙了,所以看人家小姑娘也觉得她在某些角度很像薛令笙。歌舞接近尾声,广场上的人也渐渐少了。顾寅礼转身要走,却被一道声音叫住。”顾先生。“他回头,是刚刚那位主舞。顾寅礼问她:”你认识我吗?“下一刻,一旁路过的行人讨论的声音飘进他耳中。“真的赚到了!这可是薛令仪!首席啊!平时她演出的票可是一票难求呢!”那一刹那,顾寅礼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很多年前的同一天,小令仪好奇地看着自己向来都是随手扎个马尾就了事的姐姐一头长发柔顺地垂着,一侧还别了个小巧的珍珠蝴蝶发夹。她拖着脑袋问:“姐姐去哪里?”薛令笙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令仪看着姐姐因为凑近而放大的脸,也觉得她今天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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