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眼前的危险解决了,而忧的……鸠摩智转身看向身后两个都各自有伤,很是狼狈的少年少女,先是走过来给段誉重新点了一遍穴道,然后森冷的目光投向了阿紫。他可一点都不愚蠢,相反精明地很。已经猜到了自己定然是着了道,而能让他吃这个亏的定然不是段誉那小子,而是这个就连他都捉摸不透,十分警惕的紫衣少女。“大师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阿紫当然注意到了鸠摩智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却并无一丝心虚或是畏惧的躲闪之色,相反面纱上的凝眸笑意吟吟。“那位二王子可是相当重视您呢,这里已经是两批人马,只怕还有第三批第四批人马正在赶来的路上呢。”她话音刚落,三人耳边已隐约能听到附近有马蹄声往这条长街传来,鸠摩智定定看了镇定自若的紫衣少女一眼到底还是打算先离开这里为妙。他一把抓住地上的段誉,把他甩到了一匹马上,自己也找了一匹马翻身骑上,手里拿着段誉那匹马的缰绳带着他一起策马离去。却没管阿紫,仿佛她跟不跟上都不在意。阿紫站在原地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两人两马离去,她知道段誉对鸠摩智还有用处,至少目前他是不会伤他性命的。但换成她,可就不一定了……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宁愿尝试自己先对付这些人也不愿意给鸠摩智解毒让他醒过来的原因。然而看着前方被鸠摩智强迫着带着离开,坐在马上不能动弹却还在努力想回头看她,却又忍住不呼唤她想让她能就此离开的少年。阿紫定了定神,还是翻身上马追了上去。不知策马骑了多久,从热闹的城镇逐渐到稀稀落落的村落,最后直到没有了人烟的郊外,此时早已是日落西垂,暮色四合。阿紫一下马,就感受到了无形的威压落在她颈侧。“你还敢跟上来?”昏暗的天色里身后响起了鸠摩智带着寒意的声音,他和她隔着好一段距离并把段誉挡在他们之间,一手合指作掌刃状对着阿紫。这是火焰刀,乃密教绝学,将功力灌注凝聚掌缘之后,运用内力发出,以虚无的寸劲伤人,不需要近距离接触对付的敌人。尤其是在鸠摩智已经着过她一次道之后。这也是方才鸠摩智为何不像对待段誉一样点了她穴道的原因,定她的身容易,但这满身是毒的蛊女可不是谁都能近得了身的。只是没想到她还真的跟上来了……阿紫在追上来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的后果,此时并不惊慌,站在原地也不做什么多余的举动挑衅鸠摩智敏感的神经。“我当然要跟上来了。”
阿紫这句话说的镇定自若,理所当然,清吟吟如金铃的嗓音里一如既往含着若有若无地笑意,明明脖子上架着刀他却放松极了。“大师可是我救苦救难的真佛祖呢,没有大师阿紫哪里能从西域出来,还没有报大师的大恩大德,阿紫可是寸步不敢离呢~”她一口一个大师,一口一个报恩,语气像个活泼俏皮的小女孩在冲自己极为信任依赖的人撒娇,带着若有若无地亲昵之态。但鸠摩智心冷如铁,半点不为所动。“报恩?”他冷哼一声,“你就是用下药来报答我的?我鸠摩智聪明一世,竟看走了眼,枉我一路上已经自认足够对你防备……”他没入口她给的任何食物,也不让她近身分毫。“没想到还是栽在了你手里。”现在想来以她的本事,那天晚上若要对段誉下毒下蛊,何须大费周章地召唤那么多五毒虫蛇,现在想来那也不是多此一举。不过是她的障眼法罢了。而事实上也的确就是这样,鸠摩智防备着阿紫近身,也不吃她准备的吃食,但他不知有些毒也根本不必入口不必近身。那天晚上窗外的樟木气息,还有混在那些五毒虫里不起眼的几种带有微微臭气的毒虫,临时配点毒对她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当然这过程就不必详细地解释了,面对鸠摩智的质问阿紫不但若无其事甚至还能轻轻巧巧地颠倒黑白,她语笑嫣然地狡辩道,“大师,我可是在帮你。”“佛家不是都说一切病苦皆因杀生而得,这造了杀业别说成佛了可是还要受地狱之报的,阿紫当然不能看您一错再错啦~”明明是她为了救段誉这个俘虏给鸠摩智悄无声息下了药,结果现在三言两语间反倒变成了她是为了他好才这样做的。“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紫做的可是好事!”尤其其实这两句话,她不仅半点没有心虚,还说的颇为骄傲,好像鸠摩智不仅不应该责怪她,反倒应该好好赞扬她一番才对呢。被鸠摩智挟持在身前,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甚至连嘴都被堵上了不能说话的段誉看不见鸠摩智是什么反应,但他眼里却满是笑意。“好事?哼!”鸠摩智为人向来高傲自负,被下药这件事其实是让他颇为恼羞成怒的,尤其是在他自认为已经有了防备的情况下。没想到还是着了这样一个小丫头的道!“我倒不知道星宿派里名震西域,令人闻风丧胆的紫衣蛊女竟然也会有做好事的时候?大发善心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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