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知道她想转移话题,便故作被拆穿了小心思赧然一笑,于是阿紫顺势惩罚般在他额上敲了一下,面纱上精致的眉眼却弯弯。“那这样……”“我不再叫你傻小子,只叫段誉,你也别叫我姑娘了,直接叫我阿紫就是了。”她敲在他额间这一下并不重,很轻很轻。面纱上那双在昏黄的烛火照耀下和额间的蓝宝石映衬下熠熠生辉的凝眸注视着他也分外温柔地比他们一路所见的江南春水还柔。“好。”“阿紫,阿紫……”迎着少女这样亲昵的举动和温柔地眸光,段誉只会下意识对她点头了,哪里还说的出一个不字,只是看着她温柔地念她的名字。情不自禁地念了一遍又一遍。人非草木之心,段誉当然能切身体会到自那次失败的出逃以后阿紫待他一日胜过一日的温柔体贴。段誉大概是懂她改变,以及她坚持留下陪他的原因。只是她没有说,他就不愿懂。第二日从客栈离开。三人又开始骑马行了半日进了苏州城,由鸠摩智领着去找所谓的姑苏慕容氏所在的参合庄。姑苏慕容在江湖上名声响亮,但没想到这一打听,苏州城里几乎人人都说没听过什么慕容氏,更不必说什么参合庄了。找不到地方是鸠摩智自己的事,阿紫和段誉可不管,他们俩巴不得他一辈子找不到那什么参合庄呢。于是鸠摩智到处向过路人打听时,他们俩就事不关己,优哉游哉地骑在马上眺望着附近苏州城里的好风景。此时正值三月,风和日丽。道路两侧杏花夹径,附近是一处碧波绿湖,岸边杨柳依依,暖洋洋的春风吹皱一池春水夹杂着纷纷扬扬的粉白杏花拂面而来。当真是清香扑鼻,让人不禁为这春色醺醺然陶醉,段誉看着这大好的春光不禁胸怀大畅,骑在马上脱口而出吟道,“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这是寇准的《江南春·波渺渺》,骑在他身侧的马上的阿紫闻言一笑,清脆如金铃脆耳的嗓音响起与之应和道,“江南春尽离肠断,苹满汀洲人未归。”她念完转头看向正惊喜地看过来的段誉相视一笑轻声道,“你念的上半阙倒是合适,我念的这下半阙就不太应景了。”阿紫自然不如段誉学富五车。不如说她这样生在西域的女子会汉字和汉话已然难得,就更不必说偶尔还能接上段誉的话与他吟两句诗词了。
不过她也就只能死记硬背,真要她作诗写文章那可是难如登天了。他们两个在这悠闲地吟诗赏景,鸠摩智一个人在那儿如无头苍蝇般问来问去没有结果,自然忍不住不满地转头冷笑道,“死到临头,亏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段誉既已决意不将六脉神剑的剑谱交出,无论说什么这和尚都不过放过他,自然也没必要怕他,何况事到临头更该肆意了。便反过来用佛语笑道:“佛曰:‘色身无常,无常即苦。’天下没有不死之人,最多你不过多活几年,又有什么开心了?”“欸,你这话却是不知大师深意了。”阿紫在旁笑嘻嘻应和道,“佛家说佛陀入涅槃而不生不灭,大师当然是自知成不了不生不灭的佛陀,所以想靠着武功不死呢。”鸠摩智冷冷看看一眼他们一唱一和的二人,不想再搭理他们,转头又去向路人打听了,没想到打听是打听不到结果的。这时却有人主动送上了线索,更没想到这一去从前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便一去不复返了。要进入曼陀山庄剧情了,从这里节奏就会加快了~阿朱阿碧13鸠摩智正找慕容家找得如无头苍蝇。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遇上了同样寻找慕容家的崔百泉和过彦之,这对师叔侄是河南伏牛派的。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不算大,来自西域的鸠摩智和阿紫自然是不识的,但巧合的是段誉是认识的,尤其与前者很是相熟。“霍先生,霍先生,你也来了?”段誉连声冲他们唤道,那中年汉子就是段誉口中的霍先生回头见到马上那雪白俊秀的少年也立时惊讶道,“小王爷!是你啊!你怎么来这儿了?”原来崔百泉曾改名换姓藏身在大理镇南王府做账房,借此避难,他棋艺颇好,期间段誉这位世子常常找他下棋做对手。两人也算忘年之交了,再者镇南王府于崔百泉也有恩,因此此时注意到段誉虽未被绳索束缚,但全身僵直,双手无力垂在两侧。马上的缰绳在一旁的吐蕃和尚手里握着。一见便知他这是被点了穴道受制于人,崔百泉有意相救段誉,师叔侄两人便和鸠摩智打了起来,但他们显然并非他对手。段誉顿时担忧极了,生怕他们二人被他连累丧命。“放心吧。”眼看着那边三人打得热闹,骑在他身侧另一匹马上的阿紫态度却很是淡然,她手里漫不经心地扬着马鞭去卷面前吹落的杏花。“大师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准确来说无关他利害之人他可不愿徒增杀孽脏了自己的手,只是想叫他们带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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