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时安也冷静下来,“可是与珉族战败一事有关?”沈菱歌点点头,“我不信一支惊艳众人的青瓷便能获得我朝三年和平,青瓷与和亲不同。和亲过去的那是皇家血脉,而青瓷去了不过是个物件,珉族若是真的喜欢,大可把我们尽数挖去。”这话在余时安心头转了转,立马明白了她的嘱托。言下之意,余时民仗着的由头根本站不住脚。这样虚张声势,霸道无理的对待沈家,万不像奉皇命而为。出了沈府,马车果然已在此等候,辛雨催促道:“余相公快些上车。”时间紧迫,沈菱歌二人也无暇再多说,仓促间将余时安推上了马车时,又觉身子一紧。被余时安抱入怀中,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保命要紧,等我回来。”语气中皆是不舍。她知道他这般提醒是因余时民对她图谋不轨,而他心中关心的只有她的安危。“你也是!夫君。”沈菱歌也紧紧回抱住他。这一声“夫君”对余时安来说,可抵万金……已没有更多的时间再逗留,马车踏向远方,将二人拉远。没人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如果他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拒绝他。“老板,留下来,你不怕吗?”马车走远,辛雨忽道。“怕,如何能不怕。但怕有什么用,唯有面对……”沈菱歌的视线还停留在余时安消失的远方。回答了辛雨的话,沈菱歌似是突然想起辛雨拿着张知县令牌之事,立马问道:“辛雨,你为何会有张知县的令牌?”问及此事,辛雨不自然地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张知县他……他……”见辛雨难以启齿,沈菱歌似也猜中了几分,“辛雨,我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发生了很多事情。或许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了你的身上。但不要因为失去了所谓的贞洁,便要依附于谁,而失去了自我。”“我……”辛雨咬着嘴唇,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老板……”“抓住她们!”辛雨刚想开口,却被远处大步追来几人的大呵声打断。走在前面的两人,一人是余时民,另一个倒是风度翩翩的陌生男子,身着黑色锦服长袍。分明是张清秀的面容,却带着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冷漠。
此人应是新到任的知县,张砚辞。“贱人!”说着,张砚辞走到辛雨面前,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去。然而这一巴掌终究是没落下,辛雨原是手臂护着自己的脸,这下抬眼看去,沈菱歌拉住了张砚辞的手臂。“张大人,说话好好说便是,何必动手打一个女子。”见张砚辞还无放手的意思,沈菱歌又道:“张大人,这毕竟是街上,您新官上任,当街打人,怕是对你的名声无益。”明知沈菱歌说的在理,张砚辞甩手之际仍是带着几分嘲讽,“久违沈老板大名,今日一见,为了勾引余大人不惜送走自己那没用的夫君。当真是与这贱人一样,水性杨花。”听得此言的余时民,眉宇间隐有得意之色。沈菱歌自当全然不见,只是想着不过数日相处,这张砚辞怎会对辛雨有这么深的怨恨。思及辛雨曾说起的往事,又看这官的年龄,心里也明了了。却听这张大人又道:“沈老板这般望着本官做甚?难不成也想坏本官清誉?”“噗呲……”听到这话,沈菱歌生生被气笑。瞧见张砚辞因为沈菱歌的发笑,脸色越发难看,辛雨拽了拽沈菱歌的胳膊。“怎么?本官很好笑吗?”张砚辞怒道。本在一边看戏的余时民看这张砚辞是动了真气,刚想出言转圜一下,沈菱歌却又开了口。“非是大人好笑,而是听闻大人高中状元,本该明白所谓清誉不过是自身所言所为而已。若是被女子看了两眼,便清誉俱丧,那大人还是应多多修身立德才是。”沈菱歌语气谦卑,态度恭顺有加。“你……”沈菱歌那一言令得辛雨都笑出了声,可见着张砚辞瞪着自己,小嘴一抿,低下了头。而余时民面上好似无甚表情,但心里大有解气的意味。这新科状元心高气傲,仗着自己深得太后的欢心,与之合作时,总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如今被沈菱歌怼得哑口无言,他这几日的闲气可算是出了。顿时心情好了起来,转念又想起沈菱歌将余时安送走,气又上心头。“沈老板私自将余时安放走又如何说?”“余大人,自我们夫妇回到富云县中,便被巧施名目禁锢着。我倒是想问问,两位大人兴师问罪,兴得是谁的师,问得,又是什么罪?”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沈菱歌这心中怨愤也是汹涌而至,不禁语调提高了几分,多了些质问的意味。这气势不仅让眼前的两位大人怔愣了半分,就连躲在沈菱歌身后的辛雨胆子也大了起来。就好像有沈菱歌在,再也没什么好畏惧的。那两位大人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他们这几日查了沈家的账目,又四处收集些消息,硬是挑不出任何错处。心知是自己理亏,余时民整顿了心思,正想开口,可又被沈菱歌打断,“好了,两位大人所求不过是一支举世无双的青瓷。我可以为你们制出,但对待我们沈家的态度可不要像对待罪人一般。既非获罪,你们查禁我沈府,是不是于理不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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