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刘鸣悸一声冷笑后,不再回答她的话。他虽不答话,但沈菱歌心里也有些计较。如若没了沈菱歌的余时安当真无用,作为反派的刘鸣悸又怎会请她入府。于是,她淡然自若,“沈家瓷器行作为在下投诚之礼可好?”沈菱歌固然不在了,但沈家工艺仍在。哪怕再制不出绝世佳品,就现有这青瓷,也够珉族高兴一阵了。闻言,屏风后响起开怀大笑之声。椅子挪动声落下之后,一位身着墨绿锦缎常服的老者从屏风后而出。只瞧他已是鹤发,面有皱纹,可那双眼眸显得他精神矍铄,甚至连步履都不似耄耋之年。他面带探究的笑意,缓慢走到桌前坐定。一股无形的威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使周遭空气变得愈发沉闷。沈菱歌被盯得发慌,莫不是这老头认出她不是余时安来了?沉寂的气氛,压迫的空气使得她心跳如鼓,仿佛要从胸腔中跃出来。每一次的跳动都像是一记重击,让身体颤抖不已。尽管呼吸急促而略微不稳,沈菱歌双手负于身后紧紧抠着自己的掌心,手心湿漉漉的,汗水渗透着紧张的气息。最终那目光停留在沈菱歌的脸上,刘鸣悸手上抠着珠串,眉毛轻佻,嘴角带笑,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余公子当年对沈菱歌可是痴心一片,不顾名声也要入赘。老夫派去邀请公子的手下,都不知多少死在公子手中。现下沈菱歌不过去世月余,余公子这般投诚,确难令人相信啊。”听到刘鸣悸这话,沈菱歌心下顿时松了口气,紧握的手缓缓放开,看来刘鸣悸确是从未见过余时安本人。没想到余时安身手这般了得……随后,将衣袍潇洒一甩,抱拳躬身道:“既然大人已这样说,那在下实不相瞒了。当年沈菱歌也是同她族亲手中稳住家产,现在她一死。那些族亲定会将这一切抢走,而他们素来看不起我这赘婿的身份。加之那时为了入赘沈家,在下与余家决裂。在下若不尽快找到靠山,如何保住这些荣华富贵。”却见刘鸣悸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此事先不急,晚上便是老夫的寿宴,还望余公子赏脸光临。”未得刘鸣悸应允,却也没拒绝。果真是老奸巨猾……面上,自然是要露出惊喜而狗腿的笑容,“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来人!”刘鸣悸见沈菱歌这态度,倒还算满意,冲着门外唤道。门口的小厮听见召唤,连忙进来,又听刘鸣悸道:“通知卓岳,为余公子备上晚宴的请帖。另外安排马车送余公子回府。”看起来是贵宾级的招待,实际上,他是想看看她究竟住在何处,更易监视。纵然看穿一切,沈菱歌还是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向刘鸣悸道一声谢,便在小厮的引导下,退了出去。
“余公子先到前厅稍候,小的先去找卓管家拿来请帖。”小厮又引着她到了前厅中。只见厅中摆放着一张雕刻精致的檀木方桌和四把红漆雕花椅。在这张方桌上摆放着许多珍贵而罕见的古董瓷器,其中当以青瓷居多。不知这刘鸣悸是为了投其所好,还是自己当真是喜欢。她且坐下,那小厮还没迈出前厅。便瞧见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毕恭毕敬的与另一位异族装扮的男子交谈着。那异族男子编发披肩,身着青色长袍,衣领袖口处皆以金线绣成繁复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金黄色带子,脚踏云纹黑靴。这身形令一旁坐着的沈菱歌略微恍惚,腿不由自主地挪动一步,可当视线落在那人脸上的面具时,她身形稳住。透过面具下,那人的眼眸,全是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流露,仿佛看待陌生人一般,令她心底泛起阵阵凉意。仿佛看待陌生人一般?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们本就是陌生人不是吗?那管家一见沈菱歌在其间,面色一凛,“这是何人?”小厮忙道:“回禀管事,这位是余公子。小的正要去找您呢!大人让您为他备上一张请帖。”“余公子?”卓岳皱眉思索片刻,“余时安?”这个名字一出,那个异族男子在沈菱歌身上的目光又加深了几分。“在下余时安,卓管事有礼。”沈菱歌微笑颔首。“这位就是沈家的赘婿?”那异族男子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砂石磨砺过一般,听得人不禁起鸡皮疙瘩。“正是!”忍着不适,沈菱歌只能应道。没想到,刘鸣悸竟明目张胆的与珉族人往来。虽不知此人身份,但瞧见这管家的态度,可知这人身份不凡。“那……大人稍作休息,小的去拿份请帖。”卓管事恭敬地说道,令小厮为他们送来茶水,自己转身离开房间,将门关上。沈菱歌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静坐等候。反而是珉族大人先道:“听说,沈老板已然离世?”“是。”说着,沈菱歌深深叹了口气,“不知大人如何称呼?”面具人不再吭声,闭上眼。见此情况,沈菱歌微微蹙眉,也跟着闭目养神起来。只是没过多久,她便感觉到自己颈脖被人用力攥住!她睁开眼睛时,对方正低头看着她,目光冰冷无比。沈菱歌喉间一紧,心中暗叫不好,但还是强装镇定:“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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