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娅拉回飘远的思绪,问他,
“沈喻,你很紧张?”
沈喻默声,点点头。
她没有再靠近,只继续抚摸着他的脸,随后,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沈喻一惊,正要阻止,
“陛下,您不可以……”
“嘘。”
西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手覆上他左小腿,和膝盖,轻轻揉了揉,
“这里,还会疼吗?”
高高在上的女帝竟然……会这样屈尊降贵,关怀他……
沈喻脸更红了,
“医、医生治疗得很好,平时走路已经不疼了,只是难以跑跳。有您御赐的手杖,臣……很感激,不疼。”
他意识到手杖今日没有被他随身携带,他有些慌乱无措,
“手杖臣放在衣帽间了,之前换……换睡袍的时候落下了……臣不是故意……”不拿在身边的。
西娅起身,安抚般的,摸摸他的头发,
“没事,你若是用不着手杖,我只会为你开心。”
沈喻抬眼,面上羞涩,“臣……”
“而且,床上也不需要手杖。”
西娅不等他说话,轻吻上他的额头。男人身躯一颤,红晕飞上整张脸,?“陛、陛下……”
他成婚前,厚着脸皮去问了沈氏族中的oga们。
海云星民风开放,虽然不少o在婚前已经受过标记,但成婚依然是重要的仪式,也常常是传统贵族第一次标记的日子。
他应该,主动地躺下,解开他的衣服,把自己暴露在她面前。
他应该像所有其他的oga一样,不管在外有什么样的事业和风光,回家都温和地照顾自己的alpha,顺从她,让她标记他,在她想要的时候……给予她温存与情欲。
这些他都知道。
军队里有不少年轻的alpha,在边境平安时就会聚在一起喝酒。酒上头了,便开始聊他们各自的家事和oga;聊那些体贴柔顺的,依赖着alpha的侍君或妻子,用以宽慰军中难熬的日子。
尽管他知道,但当他与女帝亲密接触时,沈喻依旧无法完全放松。
他想做什么,却发觉自己动作僵硬极了。
他始终无法彻底摆脱那层君臣的距离感,不敢回应地去吻她,更做不到主动宽衣解带,以侍君的身份来服侍女帝。
西娅看出沈喻的迟疑,便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并肩与他坐在床边,轻抚着他的手背,
“沈喻,从近十年前我认识你,你就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下属。如今,我一样信任你,信任我的侍君和伴侣。”
沈喻的喉咙紧了紧,他垂下眼帘,低声道:“陛下,臣明白……只是,臣一直习惯以臣子的身份面对你,现在要……”
女帝再次轻抚他打断他,“我明白。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那一晚,一向行动力极强的女帝什么也没做,甚至睡觉时也没有再逾越地去抱他。
沈喻闭上眼。
他知道女帝在等他适应。
接下来的日子里,女帝在公务之余,也在努力着,希望让沈喻放松下来。
她时常带他到花园散步,或是在宫殿内举行小型宴会,试图让他在轻松的氛围中慢慢适应。然而,每当夜幕降临,他们独处时,沈喻依旧显得拘谨。
是夜,花园中,二人散步许久,西娅却久久等不到沈喻开口邀她共寝。
她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沈喻?每当你叫我陛下,我就觉得我们之间仍有一层隔阂。”
她成婚至今,还未听到他唤她一声“妻主”。
仿佛二人仍像曾经一样,是单纯的君臣。
沈喻沉默片刻,终于握住她的一只手,
“陛下,我……会努力。我只是……需要时间。”
女帝不愿在他面前暴露自己内心那股淡淡的失落,只是牵着他的手轻柔落下一吻,
“没关系,你回宫先睡吧。我再去工作一会。”
“这件睡袍是绫星的贡品制成的,陛下说,她一拿到就立刻送去庄家最高级的奢侈成衣店赶制了。”
“足足用了二十个绣工一起制成的,用时一月有余。”
宦官恭敬地递上一件精美的衣裳。
沈喻接过,
“陛下可还有要您传达其他旨意?”
“陛下……未曾直言,但以微臣之见,陛下如此着急一制好就把这件衣裳送来,想必是希望您今天………”
宦官弯着腰,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沈侍君,女帝愿意花此重金送您这般贵重的礼物,想必十分看重您。”
“您应当明白微臣的意思。”
沈喻脸上立刻泛起薄红,
“……我明白,劳烦您走一趟了,谢谢。”
老宦官见他明白了暗示,满意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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