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他才找到了答案。
因为不舍得。
何圆从小到大没受过罪,自己生米煮成熟饭了只会让他背负骂名,到那时他所拥有的幸福快乐,平静生活都会被自己打乱,他的生活会一团糟,会每天都难过,真到那一步,自己该怎样说爱他呢。
爱一个人是要带给他快乐,何圆已经很快乐了,他所能做的就是陪伴。
再说何圆也没有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成个好朋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入选的资格。
没办法,他是言叙,除了成绩好一无所有的言叙。
别说给他一个家,就连何圆想要一个空调他现在都给不了,这样没能力的他又怎么配去占有何圆,以至于每晚在何圆睡着后他都去冲凉水澡,连个手枪都不敢打。
他如此卑劣恶心,竟还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贻笑大方。
晚上没吃饭,又消耗了太多体力,半夜何圆就开始犯起了饿,他迷茫的推醒男人,苦着脸道:“我好饿。”
男人翻身起来给他倒了杯温水润喉这才开口问他,“想吃什么?”
刚睡醒的男人声音带着懒洋洋的慵懒沙哑,何圆笨拙的捧着杯子将没喝完的水往他嘴里喂,语气软软,“你喝。”
男人像是想到什么,低下头任由他喂水,等水喝完才亲了下他指尖,嗓音愉悦的说谢谢宝宝。
何圆将杯子又递给他,缠着他要吃牛肉焖饭,男人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份自热米饭和俩鸡蛋加根火腿肠。
昨天太急了,学校要他参加个比赛,一回来就见到何圆乖巧的等在巷口,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光顾着让何圆享受了,买菜屯粮都忘了。
他跟何圆打商量,“牛肉焖饭明天吃,今天吃火腿肠焖饭好吗?”
小心翼翼地询问逗乐了何圆,他点点头,无比乖顺的,“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男人握着食材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明天我去买,吃完再送你回家,你不是说跟朋友说好了要去玩,你去吧,等你想我了我再来找你。”
闻言何圆有些惊讶,但惊讶之余还有些难受,男人的这番话听起来可怜又委屈求全,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点舍不得,“那你去哪儿?”
男人去做饭了,何圆看不清,但能看到点光,干脆循着光一点一点往前走,东西太多,一路上磕磕碰碰了好几次,何圆想,等会儿见到了男人一定要哭,好叫他心疼。
没一会儿男人就顺着声音跑来了,见到他在门口连忙把他抱了起来,焦急的问,“宝宝没事吧?”
膝盖还在隐隐作痛,脑海里想的话不知怎么就停住了,接着何圆摇头,“不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男人这幅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很像言叙,怕他冷怕他热,总是忧心他吃不好睡不好,连走路也是,就怕下一秒他磕碰到了。
何圆不由得想起上次他撞到桌角,人人都说没关系,只有言叙一个人焦急万分的询问他疼不疼,还给他大张旗鼓的涂药包扎,动作轻柔缓慢,生怕他疼一点。
那回言叙自责了很久,何圆不想他为自己担心,就撒谎骗他说不疼了,被他发现后直接气的眼都红了,从那之后何圆再不敢朝他撒谎。
男人以为他是太饿,拉着他的手哄他,“马上就好了,屋里东西多,下次有事就喊我。”
何圆顺着他的话点头,朋友一样又跟他聊起来,“这里只有你自己住吗?”
“不是啊,宝宝不是在陪我吗?”
“我说真的。”不满男人的油腔滑调,何圆道:“你是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啊?”
“宝宝是在关心我?”男人笑,话锋一转又道:“还是在同情我?”
何圆掰着手指头摇头,“我想说的是,你可以跟我回家。”
“回家?”
“对。”他重复男人的话,“回家,我们可以一起上学,我跟妈妈说,说你是好人,我们家刚好要请一个家教,到时候我们俩就能跟言叙在一块,让他教我们学习。”
男人像是不敢置信,语气都激动起来,“你想要我跟你回家,为什么?”
他在期待,那或许是爱。
“你对我好啊,我也想对你好。”何圆伸出手想拿掉蒙在眼上的蕾丝眼罩,被男人手疾眼快的抓住,只能悻悻作罢。
男人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好像无力又好像失落,到最后折成陈泽铭所说的话,跟个傻子要爱,怕不是疯了。
但他没有疯,并且也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
因为他从没那么明确过自己想要爱,何圆的爱。
他的一切都是如此平淡,直到遇见像糖一样蹦蹦跳跳来到他心口的何圆,那寡味的人生才终于找到了甜味方向。
所以他说,“宝宝,喜欢和爱你能分清吗?”
就像对我和其他人,你能分清我们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一样吗?
何圆不理解他的话,疑问道:“喜欢不就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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