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没有呼吸过空气般。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大汉见他突然笑了,十分疑惑。
“我……”许茂刚想说我很好,却突然噎住了,这里是哪里?他为什么到这里来了?他应该在内陆的研究所上班啊?不是说研究所之后要搬去海边,难道他提早搬来了吗?
重重疑问让许茂头都有点痛,他记不得了,他为什么到这里来了?他还好吗?
“老实说。”许茂对着大汉露出一个苦笑:“我不知道。”
天气炎热,蝉鸣扰人清梦,昨夜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许茂仍然困顿,可这日光当头,房间里如同蒸笼一般,加上那蝉与其他昆虫的叫声吵得人心烦,双重夹击下再也无法入睡,许茂醒了过来。
原来已接近正午,难怪热得冒汗,然而没有黎宁的命令,并不会有下人敢来打扰他们。许茂低下头,见黎宁窝在他的怀里睡得熟,黎宁体温本来略低,可在他怀里也被捂得跟块热碳似的,许茂现在汗如雨下,浑身上下浮着一层汗水,被子早掉到地上去了,床单湿透,又冷又热,动一下都难受得紧,他们二人也就肚子上盖着一层薄被。许茂不欲揽着黎宁,汗湿涔涔,身上又粘又滑,怕给黎宁热出毛病来,可他松开手黎宁就蜷缩起来躲进他的怀里,他往后躲,黎宁眼都不睁,动作准确,亦步亦趋跟上来,非要缩进许茂怀里,直把许茂逼到床沿险些掉下去,可黎宁的头发也被汗沾湿了几缕了,许茂替他把头发拨开,黎宁又没动静了,不知道醒没醒。
许茂身上全是些指印齿痕,因这闷热天气,捂了一晚上身上都有些味道了,许茂不太好意思,怕熏着黎宁,又不愿吵醒黎宁,便小心翼翼地挪开,打算先去洗个澡清理一下,等下回来再把黎宁抱去洗,现在他身上的味道闻了自己都要嫌弃。
轻手轻脚地把黎宁在一块干燥的床单上放好,见对方马上蜷成一个小小的球,本来就身材矮小,蜷缩起来后更是只有小小一个,许茂看了内心也泛起一层怜爱来,不禁觉得好笑,又把薄被给黎宁盖好,便捡起衣服走了出门。
在门关上的一瞬,床上的黎宁睁开了双眼。
许茂洗好了澡,拿了吃的回房间,顺便吩咐下人把浴桶拿进房间里,他在这里替黎宁洗个澡,洗干净先吃点东西垫垫,免得胃受不了。今晚黎宁就要闭关修炼,这一闭关也不知道要闭多久,所以阿宣先去替他收拾闭关那个山洞了,现在的下人手都比较生,做事得许茂一件一件去说。
才刚进房门,一个披着毛巾的身影便跌跌撞撞跑到他的面前,没刹住还摔了一跤,这不是黎宁还能是谁?许茂吓得赶紧把装着食物的托盘放到桌上,一个箭步上前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就去看有没有受伤,还好没有受伤,许茂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轻声问道:“阿宁起来了?”
“茂茂去哪里了?”黎宁被许茂用毛巾裹住搂在怀中,委屈地问:“我醒来没见到茂茂,茂茂去哪里了?怎么不叫上我?”他扁扁嘴,一吸鼻子,鼻尖红彤彤的,滚烫的眼泪就从眼中掉出来了,头发也乱糟糟的,恰好此时抬浴桶的下人进门来,许茂赶紧把人往怀里搂紧了些。
“我见太热了,出了一身汗,都馊了,就先去洗了个澡,打算回来再给你洗。”许茂用手给黎宁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哪知黎宁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他:
“茂茂怎么不叫醒我?”
声音里浓浓的哭腔引来身后下人的侧目,如今明心观人越来越多,黎宁也不是每天有空的,他时常要修炼些新的武功,出关了也要处理些事,他不让许茂与他一块处理,怕许茂见他为人处事又不高兴,只多招些人来怕许茂无聊,虽说许茂随时能出门,可最近景国与大凉的战事吃紧,外头一团乱糟,他怕自己没跟在许茂身边许茂会遇到危险,都嘱咐许茂带上他一块出门。说来好笑,外面乱七八糟的,反倒衬得明心观像个乐土,有粮有地的,居然有不少人不惧黎宁的恶名仍然来寻一份工,似乎在明心观还能有一线生机。好些极为年轻下人是外地一些小地方逃难来的,来之前只听说这里的主人是凶残可怖的魔头,今日一见,只当许茂是那个其貌不扬但杀人不手软的穷凶极恶之徒,黎宁则是乱世间心甘情愿被他囚禁的软弱貌美金丝雀,此时一看许茂那手掌比黎宁脸都大,当下在心里胡思乱想,认定昨夜黎宁几乎被许茂折腾散架。
“我见你睡得熟,想让你多睡会儿。”许茂用指腹擦了擦黎宁的泪珠,黎宁定了今晚闭关,有一段时间都不能与许茂缠绵,昨夜许茂由着他折腾,今早也不舍得吵醒他,怕他睡得不够,闭关修炼出什么差错。
“我不要!”黎宁眼角绯红,眉间微皱,活脱脱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更加坐实下人们的猜想:“茂茂怎么能不叫醒我就自己走开,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他倔强地瞪着许茂,眼泪却哗哗地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临近闭关,黎宁便变得愈发黏人,几乎寸步不离许茂,而许茂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搂着人哄,见浴桶抬进来了,水也放好了,便挥退好奇的下人,抱起黎宁小心翼翼把他放进水里,黎宁还在哭,扯着许茂的袖子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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