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回来了,主动汇报道:“我知道要竞争。但我没做好准备。所以我看到,他们那么强。我很沮丧。”
见她犹自强装,他也不戳穿。
他眸光闪了闪,缓缓笑问:“还不会走路就想着要跑了?”
纪星眼神聚焦了半分,盯着他看。
“竞争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先把自个儿的事儿做好,稳住自身再说。该拓展的其他产品也要开始准备了。有这心思沮丧,干点儿实事儿去。”
“噢。”纪星说,很规矩乖巧地给他鞠了一个躬,“谢谢老板。”
“……”韩廷已是见不得她那气若游丝的鬼样子,隻点了下头,走了。
纪星大松一口气。
她情绪不对,心不在焉,人仿佛快要散掉。还好他没看出来。
她哪里知道,韩廷一眼就发现:她手上的戒指没了。
到了下午,纪星更忙碌了。
两点多的时候,终于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一家极有资质的医疗研究中心对星辰的产品很感兴趣,详细了解之后,竟当场签下了合作意向书。
这下子,众人备受鼓舞,愈发干劲十足。
下午又一波人潮高峰到来,询问的人更多了。纪星忙得转不停。谘询的、交流联系方式的越来越多,不乏几家相当有名望的机构。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星辰收到了四五份研究机构和orc的合作意向,交流联系方式的更有十几家。
也就是在那一刻,纪星终于意识到韩廷说的话是对的。
之前是她太心急太慌乱,比起火急火燎地主动找人,沉下心慢慢做好项目才是最重要的。做得好,自然会有人来找你。
辛苦一天,星辰的年轻人们累得脖酸脚痛,可每个人脸上都兴奋无比:
他们的产品即将要开始临床试验了!
回到公司后,纪星给大家点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年轻们吃着喝着,笑着闹着,畅想着未来。纪星喝着可乐,看着他们欢快的笑脸。她也跟着笑,笑得眼睛里水光闪闪。
晚餐后,众人又聚在一起激情满满地查阅和记录各个可能的合作方信息,讨论筛选出不同梯队的合作方,先分门别类,做好准备——从明天开始,他们将要和这些意向方们进行深一步的联系沟通考察筛选,并洽谈合作了。
那天,纪星忙到很晚。
公司所有人都走了,独她留到最后。
苏之舟走的时候催了她好几遍。她说再等等。她不知道她在恐惧什么。
直到凌晨,她才回家。手里紧抱着一摞厚厚的合作意向书,仿佛那是能让她鼓起勇气进门的全部力量。
打开大门的时候,家里空空荡荡,没有灯光。窗外隐约的天光洒进来,小厅里一片昏暗。
她没开灯,轻手轻脚走到房门边,手握在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去轻轻推开那扇门。
房间里昏暗而静谧。月光清凉,洒在她空荡荡的床上。
她的手从房门把手上落了下去,心也是。
邵一辰的鞋子、箱子、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全不见了。
只有那枚戒指,静静躺在黑暗中,散着冷冷的光。
她没开灯,缓缓走进去坐到地毯上,把那一小摞签约意向书放在藤编小几上,就着月光一页页翻开看。
她的星辰要扬帆起航了呢。
她低着头,坐在洒满月光的房间里,抬手捂住眼睛,人便潸然泪下。
车窗外,路灯光飞速闪过。
出租车后座上,纪星紧紧抱着那摞意向书,表情呆滞,双眼放空。
树影不断从她苍白的脸上划过,如周而复始重复的幻灯片。
凌晨一点,她在赶去西五环的路上。
她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想。只是偶有一瞬,眼前浮现出那个冬夜。她疲惫不堪地爬上六层楼梯,邵一辰站在门口等她。他眼睛亮亮的,衝她微笑,张开手臂。
眼眶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深夜的北京街道,一路畅通无阻。白日里要走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夜里半个小时就到了。
已是夏夜,纪星却瑟瑟发抖。她揣着那摞意向书,跑进小区,摁了电梯,直奔邵一辰的家。
她站在他门口,打了个电话过去。
寂静的夜里,她听见门那头铃声在响。
里边的人不接;
她站在外头,执拗地不挂。
铃声响着,她盯着那扇门,狠狠咬牙。
就在她以为要打第二遍的时候,那边终于接起来了。
沉默。
邵一辰没说话,纪星也不说话。
许久的死寂后,他说:“喂?”
她说:“你开门。”
那头顿了一下。
不过一会儿,门被拉开。
邵一辰有些平静地看着她,或许有一丝隐忍的期盼,但一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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