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廷说:“她那张嘴,会紧张?”
苏之舟一愣,道:“哪儿啊。她胆子挺小的,全靠强撑。当初开公司,是我撺掇的她,我不敢担责,也应付不了技术外的场面事,一股脑儿全推给她了。她想法也简单天真,脑子一热就上。后来发现没那么容易,也没办法了。承担着一帮人的生计,也没了退路。公司里她是老板,什么都得她拿主意,什么都得问她,她不撑着不行啊。私下当着我的面儿都哭过好几回呢。”
韩廷听着,起先没说话,到后来说了句:“当初你们开公司的确衝动了,经验和社会能力远远不够,应该多准备几年。”
“是是是。”苏之舟也虚心承认,“现在回想,心惊胆战。我们是运气太好了。师姐也说,星辰能走到今天,都是韩总您的帮忙。”
韩廷微挑了下眉,似乎不信地淡淡道:“她背地里不骂我,我都烧高香了。”
苏之舟费解,不懂为什么要“骂”。
韩廷回味过来,以一个清淡的玩笑化解:“骂领导不是下级常干的事儿?”
苏之舟笑起来:“这个真没有。师姐每次提起你,都是感激。”
韩廷不多说了,重新看向战略书。几十页的报告,他迅速看完,从产品研发到技术跟进到市场定位,一切都很周全。目标明确,思路清晰。
他忽然发现,她成长得很迅速。
快看完时,韩廷问:“这她写的?”
苏之舟处理了几秒,明白过来“她”是指“纪总”,说:“对。主要都是纪总的想法和概念。韩总你有什么要批注的?”
“没有。”韩廷道,“这份战略书设计得很好。对星辰近期,未来一年,两年的整体规划都相当不错。我没有多的意见。”
苏之舟高兴道:“真的?”
“真的。”韩廷说,“星辰的确有实力了,她值得被大会邀请。”
製造业医疗行业优秀创业者交流大会两年一届,只有有实力且在组委会看来有发展前景的创业公司才能受邀参加。大会由科技局工商局卫生局药监局牵头,目的旨在让创业者交流分享创业过程中的心得体会,宣传自身项目和产品。
现场会有众多大企业高管和投资人到场,说到底,大会上的演讲展示很有可能是开启进一步融资的跳板。这也是政府扶持微小企业促进上下层交流的重要手段之一。
纪星的演讲稿写了好几稿,总是不满意。演讲必须控制在十五分钟以内,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何才能吸引人家听她讲话呢。
她把韩廷的深圳演讲翻出来研究了很多遍,发现他的演讲内容全是行业干货,她没法提供,但她可以把星辰的特色提炼出来;又发现他的演讲中夹杂了部分个人经历的陈述,她也可以效仿。
彻底研究一通之后,再写出来的演讲稿终于满意。她又开始钻研起韩廷的演讲技巧来——她发现他音色很好听,说话时音量适中,不会太低让人听得费力,也不会太高给人压迫感;语调会结合内容进行起承转合,加速或停顿;表情也平静淡然,偶尔泛起一丝微笑,看上去专业冷静又不乏亲切;他很会与听讲者目光交流,眼神笔直笃定,给人备受尊重之感……
她不自觉被吸引得放下笔,托着腮认真看着视频,看着韩廷在讲台上发言。
水蓝色的背景,原木色的讲台,他一身墨色西装,衬衫衣领皓白如雪,抬手时拉出一小截洁白的袖口。
屏幕上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英气逼人。
她想起当初在深圳现场听他演讲时的震撼,男人的个人魅力彰显到极致。那时她在台下望着他,满眼满心的仰望与倾慕。
屏幕上他眼睛是黑色的,可她知道他的眼睛凑近了看其实是琥珀色。除了那晚,他压在她身上的时候,直视着她,夜幕把他的眼睛染成深黑,锐利而带着男性特有的占有欲。
一瞬间不可控制了,那晚的记忆扑面而来,仿佛开闸的洪水——他流畅的男性的身体,炙热的坚硬的器官,带有力量的撞击,深入而霸道的侵占,喉咙里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纪星闭紧眼睛,浑身打了个冷噤。
这些天她一直逃避着,脑子避免去深思,但不可否认,那晚的肌肤相亲与温存,于她是美妙的。
打住!
可那炙热充实的感觉还很清晰,她脸颊又红又烫,赶紧最小化网页,只听声音,那声音也低沉磁性,她干脆关了电脑,一门心思研究自己的演讲稿。
大会那天,纪星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她不想太显年轻,所以化了个稍浓的妆,穿了套职业的套裙,梳了个低盘发,踩了四五厘米的高跟鞋。国庆后天气稍稍转凉了,她又在外头套了件薄薄的风衣。
进了会场,她看看大会议厅里头红色的布景和偌大的演讲台,再看看厅里头整整齐齐摆满了椅子,能容纳几百人。一想到一小时后她要站在台上演讲,她就紧张得心跳砰砰,手脚都有点打抖。
会议主办方的联络员把一众参会的演讲者们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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