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廷没做声。
孟教授又看向纪星,点点头:“年轻人,好好干啊。靠你们了。”
纪星郑重点头:“诶!”
正聊着,那边轰隆一声响,小机器人把球踢到墙壁上,反弹回来砸倒了训练用的障碍物,多米诺骨牌似的稀里哗啦地倒。
机器人耸肩摊手,歪脑袋地撒娇:“i’ rry!”
孟思哲笑:“这是个小姑娘,却特别调皮。”他像宠爱孙女的爷爷,去扶障碍物。
韩廷也过去帮忙,迈脚前看了眼纪星,说:“这机器人性格像你。”
纪星:???
她今天干了啥?从头到尾表现得不能更乖了。
韩廷帮孟教授归置着障碍物,孟教授问:“宴臣最近回国没?”
“没。去年十一月见过一次,又去执行任务了。”
“沁沁也结婚了。”孟教授道,“说来你的个人大事是不是也该考虑了?”说着看了眼纪星。
韩廷只是淡笑不语。
纪星假装认真整理东西,不注意这边情形。
跟孟教授告别后,两人走出研究所,正好一辆公交车停在路边。韩廷看见路经站点有他们酒店,问纪星:“坐公交回去?”
纪星诧异:“啊?”专车还停在路旁呢。
韩廷已走向公交,回头看她:“过来啊。”
公交仍在等待他俩,纪星隻好小跑上去,跟他一道上了车。
下午四点,车上没什么乘客,韩廷下巴指了下最后一排。
纪星往尽头走,韩廷跟在她身后。
公交车启动,纪星鞋子有点儿小高跟,没站稳,忽然一晃;身后,韩廷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t恤袖子是极小的荷叶袖,韩廷大半个手掌握着她光露的手臂,手心温度炙烫。纪星闷不吭声往前走。到了最后一排,她坐去最里边的位置,拉开窗户。初夏的微风吹进来,散走脸上一丝热度。
韩廷在她旁边坐下,将她整个人圈在座位里边。明明只是并排坐,却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狎昵。
纪星想,刚才就不应该坐在最里边。
她随口问:“你跟孟教授有私交啊?”
“嗯。他侄儿你见过,上次过生日,坐肖亦骁右手边那个。”
纪星略略回想:“噢。”
没话了。
韩廷清楚她心里想什么,但她不问,他也不会主动去提。难道说跟孟家的妹妹相过亲?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提的事儿。让她误会了也不好。她这人在感情上心窄,他不至于上赶着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不想,纪星看似随意好奇地问了句:“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会相亲么?”
韩廷并没打算骗她,说:“会。”
“你也相过亲?”她侧眸看他。
“嗯。”
“那为什么没结婚?”
“人家心里头有主了。”
正说着,夏风从车窗外吹进来,撩动她的发丝,有一缕拂过他脸颊。他神情微变;她慌忙去抓那一缕发丝;他眼神追着那缕发丝看了眼。两人目光像丝线一般交缠绕过。
纪星把发丝别到耳后,摸到自己耳朵滚烫。
“你是可以接受跟相亲认识不久的人结婚的?”
韩廷沉吟半刻,仍是说了实话:“适合的话,可以。”他曾经的确这么想。
纪星心里头有一丝讽刺,问:“不怕半道后悔,没法从一而终么?”
“说‘从一而终’的那帮人,往往是最不确定的。”韩廷道,“大部分要求‘从一而终’的人,不是因为爱,而是迫于生存需要。不然,就没人能跟自己合作,互相帮扶着走完自己问题重重的人生路了。”
纪星皱眉,质疑:“愿闻其详。”
韩廷说:“真正从一而终的人,不会将这四字挂在嘴上,更不会以此作为婚姻的谈判筹码。不过,世人大都做不到。因为能随心所欲且准确选择爱人和伴侣的,少之又少。不满意又不合适的,起初的爱会逐渐消减,自然难以走到终点。”
纪星愣了愣,竟找不出话来反驳,隔了半晌,才问:“既然如此,你所认为的爱情又是什么呢?”
彼时,西边的阳光式微而朦胧地洒在公交后座的两人身上,似温暖,又似薄淡。
韩廷看向她,平静地说:“我所认为的爱,大概要到人生的尽头。回首之时,盖棺定论。”
纪星沉默。
最终,她看向窗外,说,
“我不一样。如果在就不够爱,我恐怕没法走下去。哪怕一个人走,也会更好吧。”
韩廷看她侧脸,半晌无言,移开目光看向了前方。
“你又如何判定,不够爱?”他说,“标准不同,这个判定也不过是你的主观感受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套路廷vs懵懵星
。
我必须要为韩廷说几句,
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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