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安不想招惹他,冷淡地颔首道:“嗯,母亲在等你吃饭,进去吧。”
说着转身而去。
许靖看他费力调转轮椅,忽然笑着上去扶着他的轮椅,轻松将他推进了门,一边说:“那我们一起吧。”
许致安脸色一僵。
虽然这厮语气轻快还脸上带笑,介于上次的阴影,许致安总感觉他不怀好意一样,说不定下一瞬间就会将自己掀翻在地上。
显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的,去拿披风的郭顺回来后见此情景亦是大惊,连忙将人挤开,没好气地道:“少爷有我照顾就行了,不敢劳烦二少爷。”
说着,戒备地推着许致安离去。
大家都说当年那件事是许致安心狠手辣,见不得别人同自己抢世子之位,但是他们这些身边人自然懂得许致安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对许靖更加没有好脸色。
许靖撇了下嘴,有点自讨没趣的尴尬,摸了摸鼻梁骨。
吃饭的时候,许致安一个人坐了八仙桌的一方,动作十分优雅安静,对面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并没有影响到他。
许靖在讲军营中的趣事,谁谁谁多么厉害,最终也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还有他们那个黑面将军,这次回来半道上就被截去相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中。
许夫人笑呵呵的,饭都忘了吃,连忙问:“那你呢?你今年可是都十八了啊,要是遇到中意的姑娘,我跟你爹给你提亲去。”
许靖没料到这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了,笑道:“哎娘,我整天都待在军营里,不是练兵就是去打仗,哪有时间去搞这些风花雪月?我跟他们那些一得空就去花天酒地的老油条可不一样呢。”
“话虽这么说,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应该抓紧了,你爹可是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了致安。”
“哦?”
许靖微微勾唇,看了看完全没想插话的许致安一眼,说道:“对了,哥也老大不小了,他还在我前头呢,你们就催我,怎么不催催他?”
许夫人一阵语塞,热热闹闹的气氛有所凝滞。
许靖从小就善断人心,早就从这一家人对许致安的态度上看出一点端倪,猜想许致安不只是表面上的残废。
五年前,他就听到了一些乱嚼的舌根子,说许致安无法传宗接代。
许靖一派茫然地问道:“怎么,难道哥是不打算成家么?”
一片沉默中,侯爷突然道:“吃你的饭,话怎么那么多!”
许靖被训了这才没继续问,扫了许致安两眼,似笑非笑。
许致安被他的眼神瞧得很不舒服,匆匆吃了几口就恭敬告退了,那模样不像是来吃团圆饭的,简直就像是在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一样。
回到屋中,许致安坐在窗前,陷入久久的沉默。
郭顺忙上忙下地给他准备洗澡水,见他一动不动,奇怪地问道:“少爷,你怎么回来就变得闷闷不乐的?难道那二少爷又欺负你了?”
“郭顺,慎言。”
“怕什么,咱们这个院子这么偏僻,又不怕有人来听墙角,再说了,我也没有说什么,谁爱听听去,要是听不够我还能单独给他说道说道。”
许致安听着他叨叨个不停的声音,却没有听进去多少,双眼呆滞,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腿。
他的残疾是天生的,据说小时候学步很晚,到两三岁的时候才站了起来,没过两年就更严重了,双腿时常无力,不得不借助轮椅。到了十岁以后,他几乎就没有站起来过,这个样子还怎么娶妻生子呢?
更何况还是他这样奇怪的身体,父亲厌恶,继母鄙视,就连试图给他说亲的人都没有一个。
试问哪个男儿不想长身玉立,不想春风得意马蹄疾?
可是他的余生,也就这样了。
跟许靖比起来,他就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刚才在门口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现在越长越歪,眼神真是让人害怕……诶,少爷你别说,他在那种地方长大,怎么可能是个好人嘛!”
许致安不想再听了,疲惫道:“我累了,你下去吧。”
“那少爷你不沐浴了?”
“我说……出去。”
郭顺不知道这从来不说重话的少爷今天怎么这么生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
许致安没有难过几天,他向来是一个懂得放下的人,不然的话,这几年早就撑不下去了。
新年过后,许致安想着张老爷子在过去的一年帮助自己良多,把磨好的草药仔细分装好,还让郭顺去准备了一点新年礼物,两人这才冒着大雪出门。
“少爷,雪太深了轮椅过不去啊,而且路上也太冷了,张老可说过,你这腿不能再受寒的。”
这雪几天之内也化不了……
许致安有点犹豫,去是一定要去的,但他不喜欢做马车,因为上下马车太麻烦了,还要郭顺抱上抱下。
正犹豫时,马车踢踏赶来,许靖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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