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是全没了,但是台词想不起一点,对词时还卡壳了。真是不该,慎夏究竟是从哪儿淘来的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容易被带偏了。陶承颜悄没声总结,应该还是自己不坚定的缘故,怪不得慎夏。从何来下海拔的路并不好走,但好在行车是白天,后车也并未装货,这段路甘浦泽开了几次,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他的驾驶技能成长很快,从最初上高原的轻微高反,到现在完全克服高反甚至在山势崎岖的峡谷腹地路段行车也毫无惧意。相处时,甘浦泽称呼惯了岑连为“哥”,经常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但在这一趟行程中,岑连发现他变得很沉默。即将有一段长达十几公里的长下坡路段,甘浦泽紧抿嘴唇,眼神一直观察着路况,偶尔会侧身看一眼在副驾驶抱书背诵理论的岑连。岑连昨晚在嘞雅沟工地帐篷里睡的,陆明知同他挤了一张床,虽然说了半宿的话,但比在车上休息好,他精神很足,所以上车后,趁着中午的好阳光,把何教授借给他的书拿出来翻。“小泽?”甘浦泽的行为想不让岑连注意都难,为了行车安全,岑连仍旧问出来了,“是有事问我吗?”甘浦泽点头,先给车降速,与前车保持距离:“我不想开车了,我太累了……我其实一开始只是想当兰馨的男朋友,仅此而已。”一连两个月,几乎是没有停歇,车队里的司机都换下两拨了,只有岑连和他还在这条路上,有时候他开车,特别是行走在黑夜里,脑袋里冒出来的想法全是丢掉方向盘,在露天的野地里躺一晚,不在车上就没有责任,也没有让他焦虑的、看不到尽头的一趟趟行路。“和兰馨闹矛盾了?”岑连猜测了一下,“因为在路上联系不及时?”甘浦泽摇头。“可能我这样讲,显得挺没心没肺的,我不像是兰馨的男朋友,倒像是岑叔叔车队的永久男朋友。”岑连放下书,他俩大抵是感情有了矛盾:“这趟回去,我给刚叔讲讲,让你歇歇。”“上次我讲了,不是被岑叔驳回来了?”甘浦泽泄气地耸肩,“哥因为我还被岑叔骂了,不想说了。”“刚叔没骂我,别往心里去,他是看重你,是在考虑你和兰馨的以后,他怕没人接班。”岑连什么都明白,上次找他谈话也是为这事,想让他好好带甘浦泽。“我真不想开车!”甘浦泽突然大声道,“现在还没到以后呢,就预先把别人的人生定下了,我和兰馨谈朋友的时间,都没给她家开车的时间长。”一股脑,全是抱怨之语。岑连注意前面的路况,喊了一声甘浦泽的名字,才说:“前面停下,换我开吧,你需要平复心情。”甘浦泽也不想有这些抱怨,他不像车队里那些需要豁出命赚钱养孩子、还贷款的人,却比他们还要辛苦,心里很不平衡,而且这趟路太难跑了。“不用,我能开好,哥你继续看书吧,”甘浦泽喝了一口水,凉水灌入胃里,脑子也清醒了,但是脚踩刹车时,很重,估计又有问题了,才用凉水压下去的火气冒出来了,“破车,给别人的都是好车,这车一路上刹车总不稳定!”
这一吼,岑连坐正了,盯着前方的路也随时注意着甘浦泽的cao作。通过减档来降速,甘浦泽的cao作没有任何问题,有条不紊,只是额头在冒冷汗。长下坡一直都是行车的危险路段,好在这一带设置了许多救助匝道给大车保命,还没到救助匝道,车就停下了。就在停下的瞬间,两人听到了巨大的急刹声音。不好!自己车没问题,那就是前车。岑连留下甘浦泽检查刹车问题,自己快跑到前方去。有了岑连带队的第一趟,第二趟也顺利返回了,那些心存疑虑的司机大着胆子也申请跑这条线,只要自己不担主责,出了事有人顶着,听说高原上不去,岑连和广青还会帮忙牵引,更没啥好怕的,纷纷报名。前面这辆车也是这个情况,这是他们跑的第一趟,司机搭档是两兄弟,哥哥的嫂子为了照顾俩人的吃食,特意跟车。岑连跑到现场,看到车头向右扭转,在距离车头半米的位置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模样年轻,摩托倒在地上,四周还有他掉落的随身物品。岑连蹲下身,小心查看状况,未确定受伤情况,是不敢贸然挪动的:“你,还好吗?有哪儿痛?”那人见着岑连的模样,不像坏人,于是捂着膝盖:“应该膝盖擦伤了,能起身,让我缓缓。”人这会儿还站不起来。岑连抬头看着车内仍在稳坐的两位的大爷,语气不算客气:“二位!撞了人不下来看看?”司机没下来,下来的是卡嫂。她看了两眼,摩托车没坏,人没坏,不以为意:“看他没啥问题,二百块平了如何?”被撞倒的人显然很蒙:“哈?”“现在脚能稍微动动吗?我看看?”岑连没理会卡嫂的话。看着倒地的人动了动腿,然后借助他手臂的力量慢慢站起来了,腼腆地冲岑连一笑:“谢谢了,我好像没啥事了。”这么礼貌干什么?岑连还是想再确认确认:“距离这里最近的县城医院有75公里,要去拍片子看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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