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和希里走进房间后,赛特先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基础设施。
赛特确认好之后,便同希里道:“殿下可以先去洗漱了,这家旅店比上一家认真不少。”
希里把行李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问:“赛特,你每次都会带两套床品么?”
赛特答:“往常就是带两套方便换洗,但是和殿下同住,自然不能委屈殿下。”
希里听到这话,便走过去,“那等我们到了奥维那儿,待的时间长些,我们再把这些床单被套洗了吧。”
“嗯,听殿下的。”赛特道。
不一会儿,两人洗漱完并排躺在床上。
希里:“这种感觉好奇妙……我头一次跟‘老师’躺一块儿。”
赛特侧身支起胳膊:“殿下其实可以不用老是想我的身份的……比起‘老师’,分明是主教跟元帅这种级别更让人紧张吧。”
希里摇摇头,道:“不一样,古尔德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伯格元帅也总是非常照顾我,但是赛特就不一样……”
其实第一次见赛特时,希里才是更加游刃有余的那个人,但是得知对方是非常得体、庄重的礼仪老师之后,希里自然而然地就会在赛特面前更注意自己的仪态、说话方式。
赛特垂眸,那双紫色的眼睛水莹莹的。“那……怎么才能让殿下放松一些呢?”
“赛特和我讲讲当上礼仪老师的过程吧!”希里也侧过身,朝赛特眨着眼,“礼仪师一般是经过考核吗?还是举荐?”
赛特没有料到希里会问他这个,有些犹豫:“殿下想听?我的经历,大概跟别的礼仪师不太一样……”
看到希里露出好奇的神情,赛特默默叹了口气。
“我的养父是海维斯的宫廷礼仪师,现任海维斯的家主便是由我养父教导的……”赛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从何讲起,“四十二岁的时候,他收养了年仅八岁的我……我很感谢他对我的教养,让我能够在上流的精英教育里成长起来。别人都说,我一定能继承他的衣钵。”
赛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讲故事一样,希里听得很认真:“你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你和养父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么?”
赛特自嘲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的养父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但是大概人装久了都会生出一些病态的癖好吧?在他教育我宫廷礼仪的时候,如果我做错了,他就会让我对着镜子跪下来,然后用教鞭打我……他称这种做法为‘正衣冠’。”
“你在发抖?”希里握住赛特的手,他的手指有些发冷,“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赛特……”
赛特:“殿下……你是第一个,想要去了解我这些过往的人,我想同你说。”
希里握着赛特的手,轻轻搓着,想让他的手暖和起来:“嗯,我听着。”
“后来,为了逃离养父的控制,我写信给了海维斯礼仪部的培训官,经过他的举荐,我成为了一名初级礼仪老师。”赛特说到这里,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养父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放过我,很快,礼仪部就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我的谣言。”
“你养父真是坏。”希里说。
赛特笑了笑:“这些谣言虽然对我有些影响,但并不会减少我对于礼仪指导方面的能力,培训官依旧允许我去教习一些海维斯旁支的子弟。直到……直到安格力侯爵指名要我去教导,我才正式成为海维斯公爵家族的礼仪师,可是,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他感受到希里的情绪也有些低迷。
赛特将盖在希里身上的被子理了理:“安格力侯爵从不叫我老师,因为他认为,那些谣言并非空穴来风。”
“不叫你老师,那是像我一样直接叫你的名字么?”希里问。
赛特:“不……他叫我,‘止咬器’。”
希里皱着眉,他预感到这背后绝对不是什么好词,“他羞辱你?仅仅因为那些谣言?”
赛特似乎习惯了,说起这些故事时神色都淡淡的,可总有一种愁绪困在他心里。
“殿下想知道‘止咬器’的意思吗?”
希里摇摇头:“这听起来有些让人难过,赛特在我看来是个知书达礼、很温柔的人,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对你。”
赛特看着希里的眼睛。
那眼神不是看待漂亮的艺术品,没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傲慢,更没有那些他曾见过的对流言满天的宫廷仪师的淫靡。
疼惜吗?欣赏吗?
他不清楚,但是那很温柔,就像春天一样。
他看见希里也支起胳膊撑起来,凑上前吻了他的额头。
赛特知道为什么伯格元帅和古尔德主教那么爱护这名殿下了,因为在追求美的索克特王国里,希里本就已经获得了一切……平民因为他的美丽称赞他,大臣们因为他的权力恭维他,但是只有真正走进他的人,才知道希里其实是个心灵非常柔软的人,他会关注身边人的情绪,会对有趣的事感到好奇,而不是那些远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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