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子来了信,叫我问问你,这桩婚事,你可愿意?”
“哎哟!”二夫人叫起来,“这位公子要做什么?这桩婚事是老爷给定下的,什么愿意不愿意,他们小孩子懂什么呀!”
元夫人笑道:“可不是么,要我说,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我看呀……”坐在边上,一直没出声的姑母突然张了口,慵懒地语调,拖着长长的尾音,“这不很好么?说明那家的公子还晓得尊重小梨儿的意思。”
她一出声,元老爷眼中闪过不耐,二夫人和三夫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说话,元夫人也不喜这位姑母,闭上眼,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现今不是过去咯,”元老爷说道,“如今连律法都说了,男nv婚嫁皆当自愿。这律法都这么说了,咱们家是本分人,哪有不遵守的道理?所以呢,我也想问问梨儿的意思。”
元老爷看向梨香,笑得一脸和气,说话也轻轻的,像在哄小孩:“梨儿,这桩婚事,你愿不愿意呀?”
“小梨儿,”姑母懒懒地出声,“这婚姻乃人生大事,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为自己想一想。”
她斜睨元老爷一眼,“等你嫁过去之后,万一你的男人是个不顶用的,到时候呀,可不见得有人会帮你!”
元老爷一口气生生哽在喉咙里,只他知道这位姑nn是个暴脾气,发起火来什么不三不四的话都能往外说,只能强行咽下了那口气。
梨香还未开口,元老爷眼中闪过寒光,脸上依旧带笑,“梨儿。”
二夫人也等得及,催道:“梨儿。”
元夫人也提醒道:“梨儿。”
敦礼温和含笑,轻轻唤道:“梨儿。”
所有的人都看着梨香,连桃香和杏香也在看她。桃香的目光里带着忧虑,她想去握着梨香的手,想给她一点鼓励,鼓励她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她也知道,倘若梨香说出来,只怕在家里掀起一阵大风浪,可那好歹是表达了她的意愿,好歹是正大光明地说出了“不”。
梨香茫然地抬起头,四周都是她的亲人,他们个个和颜悦se,带着慈ai。他们一个个都在亲昵地唤她——
“梨儿。”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关心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便是连平常不怎么喜欢她的姑母,也斜斜地抬头,懒洋洋地打量着她。
她定定站着,嘴唇嗫嚅,话在嘴边,就在她的嘴边……
“nv儿……”
桃香离得近,她听出梨香的声音在发抖。她顿感一丝希望,希冀地攥紧了手。
“nv儿……”
她这样的迟疑不在元老爷预料的结果里,于是连那慈ai的笑也渐渐消失在遮着嘴唇的白须里。
“梨儿。”他沉沉出声,神se严肃。
她闭上了眼睛,白皙的长颈似是大好春日里枯萎的木枝,从正复苏生长的树上坠落。
“nv儿听凭父母做主。”
“老爷,”二夫人惊喜地叫道,“她愿意的!”
梨香并未直接说“愿意”或者“不愿意”,可是,连这样的话,在长辈们的眼里,也是一种“愿意”了。
是他们最想听见的“愿意”。
结局已定。
元老爷和夫人们都带上了喜气,乐得直夸梨香是个好孩子。敦礼也含笑道了声恭喜,按理说,敦义也该学着哥哥的样子,可他只是勉强地笑着,接着偏过头,不忍再看梨香。桃香也痛苦地闭上眼,嘴唇颤动,头偏向了杏香,两人交握的手没有分开,也只有那里,她们方能在这样的家中寻到一丝安定。
梨香安静地接收着父母们的夸奖,少nv红润的唇像是失去了力量,吐露不出任何话语。
那双眼眸落在地面上,没有了神采。
姑母斜斜靠着扶手,x1了一口烟,朝着空中,轻轻吐出烟雾,轻烟袅袅,在一片和乐融融的氛围中飘散。
说完梨香的事,元老爷正打算进行例行的规训,姑母放下了烟杆,忽地一下站起,打断了正要开口的元老爷。
“真没意思。”她打了个哈欠。
元老爷看姑母不顺眼,不悦道:“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可以不来。”
姑母朝着元老爷耸耸肩,轻笑道:“我知道,你不ai看见我。可你这样一说呢,我又觉得,哎,我还是应该来呢。”
元老爷脸se一沉,姑母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说罢转身就走。她经过梨香身边,梨香以为姑母轻蔑地睨了她一眼,后背弯得更深。实际上姑母并没有看她,一路没有停下。
元老爷板着脸,又对孩子们说了一些话,不外是鼓励儿子上进,还有教nv儿们恪守规矩,还不忘暗讽了一顿姑母,提醒nv儿们切莫向她学习。
训完话,元老爷道自己还有事,也就离开了。
元夫人等到元老爷走开,这才朝着梨香和桃香问:“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妇人心细,早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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