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棠和赵老爷曾经的关系网需要找回来,怕就怕那些人只认赵晓棠,不认她苏慕北。
苏慕北临行前,赵晓棠握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回去后可住在赵家老宅,我已发电报给刘伯,他是赵家旧人,会帮你打点一切。
苏慕北冷笑,好一个姐妹情深,还不是在结婚前把自己打发回了国。
对赵晓棠那个金发碧眼的未婚夫,苏慕北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就因为他背着赵晓棠送了自己一个金怀表,赵晓棠知道后就迫不及待地要赶自己离开。
金怀表还躺在苏慕北的口袋里,没有别的意思,苏慕北只是觉得它精巧别致,每日看时间也要用到,就留了下来。
不能去想赵晓棠,一想起就忍不住忿忿,苏慕北从窗外移回目光,对小优说:我们下去吧,刘伯买菜回来了,我们去厨房帮他。
小优应了声,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后下楼。
清理院子中的杂草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苏慕北看着头发花白的刘伯挥舞着镰刀在院子里割草,不时还站起身捶着因为长久弯腰而疼痛不已的脊背,心中过意不去,让小优寻了另一把镰刀,走入荒草,与那些恼人的植物奋战。
刘伯阻拦了几次未果,就看着苏慕北呵呵笑。小优把割落的杂草归成一堆,从中找了几条狗尾巴草,编了几只蚂蚱。
苏慕北浑身酸痛,白皙的手上满是草汁,走去浴室想洗个澡,热水器却是坏掉的。刘伯忙找人来修,等到洗完澡躺倒床上,天色已经黑透。小优敲门说晚饭已经做好,让她下楼去吃。
苏慕北用枕头蒙住头:你们吃吧,我想睡会。
门外没了动静,过了会,才听到小丫头下楼的声音。
苏慕北把枕头移开,望向窗外黑夜。夜风拂动树梢,似乎带来歌厅的音乐声。苏慕北听了会,突然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子,朝楼下跑。
小优和刘伯刚把饭菜端上桌子,看到她开心的笑道:苏小姐,你起来吃东西了?
苏慕北似是没听到她的话,跑到电话旁边,刚拿起,又回头问刘伯:电话费交了吧?
见刘伯点头,苏慕北翻开随身带着的小本,从里面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温文尔雅的男声响起:这里是陆府,请问找哪位?
苏慕北稳定下心跳,用尽量波澜不惊的语气说:我是苏慕北,赵晓棠的朋友,刚从美国回来,想明日去拜访旧友,不知陆家是否方便?
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似是在回忆。苏慕北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她听到那个男声轻笑了一下,接着用悦耳的声音说:原来是苏小姐,许久不见,一时没有想起来,见谅。明天母亲和大哥都在,你随时可以过来。
苏慕北吐出口气:那我明天上午过去吧。阁下可是陆家二少?
陆谦诚笑了笑:苏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明天早上我让家里的管家去接你吧。你离开数年,北平城的许多街道都变了,怕你不好找。
苏慕北应了,思忖这人怎么如此笃定自己住在赵家旧宅。五年前陆家二少应该就十三四岁年纪,看来也曾留意过赵家,知道自己如今回国,除了这里无处可去。
苏慕北咬唇,缓缓挂上电话。小优和刘伯站在餐桌旁,怔怔地望着她。
苏慕北笑了笑,看着桌上菜肴:怎么还不吃,快坐下吃饭吧,我也有些饿了。
三人在餐桌旁坐定,苏慕北机械地往口中送着食物,却是食不下咽。
北平城中门庭显赫的世家不少,更有许多王子贝勒出宫建造的府邸,深宅大院,往来进出的也都跟普通人不同。在这些显耀的门楣中,谢家的地位亦是不可小觑的。谢家先祖虽是汉人,却曾经跟着清朝皇帝打过江山。1583年的时候,谢家的老祖先和努尔哈赤起事于五月,以兵不满百,遗甲十三攻打图伦城,与敌众艰苦卓绝一场血战,大获全胜。从此,努尔哈赤开始了统一女真各部的大业。
谢家先祖与努尔哈赤一起,为争取刚哈布洛,计杀诺密纳,收编萨尔浒,立下了汗马功劳,成为努尔哈赤的得力臂膀,被赐封正白旗主和硕贝勒,参与政事。是八位旗主中唯一的汉人。
到了谢长安的祖父时,尚有镇国公头衔,镂花金座红宝石的顶子,片金海龙绣蟒的朝服,威棱显赫,难以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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