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张开手朝后倒去,将漫天的星辰装满眼睛。
明天一靠岸,下了这船,便再也没有颜楚和高有霜了。
留下的只有高闻雁和楚序,是见了面也无法打招呼的关系。
房内,楚序还在为方才没控制住情绪懊恼,却见高闻雁像没事人一样回来了,于是他心中堵得更甚。
两人都看了眼对方,皆无言地转过头去。
沉默间,倒是那男子想通了,支支吾吾地叫着,示意他们拿开布条。
由于伤口一直得不到处理,他唇边早已泛起白皮。
“如何?有什么话要说。”
高闻雁搬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翘着腿,很是嚣张。
男子试图张嘴,才发现声音哑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高闻雁正要拿茶杯,却见一只手快她一步拿起茶壶,不留情地就往男子嘴里灌。
楚序神色冷冷,道:“说吧。”
见高闻雁正在瞧他,楚序侧脸回看,平静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
如此,高闻雁便清楚地知道了。
他恼了。
她将手往椅背上一搭,歪着头思考。
可是为何就恼了呢?
“二十人。”
高闻雁回神,问:“都在哪?”
“我上船前发了信号,他们会在码头等着。”
原来如此。
这人老早就发现他们了,怕他们跑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怕自己打不过他们,于是在船上绝不出手。
等人马都在码头集结了,给高闻雁他们直接来个瓮中捉鳖,他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高闻雁脸色不悦,开口却是夸奖。
“你倒是机灵得很。”
楚序问:“给的什么命令?”
“若找到你,便直接杀了。”
王永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楚序也不生气,继续问:“你们如何找到这里的?”
“惠源郡有王永的眼线,曾有人看到你出现。于是我们便分散开来,围着惠源郡周边搜。”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他们猜得果真没有错。
“花灯节那天,有人发现了我们,于是你们都跑过来了?”
“嗯。”
在客栈休息的那一夜,反而正好给了他们会和的时间。
高闻雁问:“除了在惠源郡看到了他,你们还得到了什么消息?”
语毕,楚序瞥了她一眼,似有感应,高闻雁巧妙地挪开了视线。
那人思索片刻,回答道:“再无其他了。直到昨夜他们说还有一女子,我们才将目标放大。”
如果是昨夜才知道楚序与别人一起,那王永应当不会轻易联想到高闻雁身上去。
思及此,高闻雁终于稍微安心一些。
那男子忽然对楚序道:“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死也不会放过王永。”
瞧见那男子眼里滔天的恨意,高闻雁便知他已是信了楚序的话。
或者说,他心里打一开始也不是没有怀疑的,楚序的话不过佐证了他心中猜测。
“我代号三十七,是第三十七个被带走的。”
三十七说,他父母是生生饿死的。
当年粮食颗粒无收,狂风弄破了他们的草屋,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
为了活下去,不走父母的后路,他常常翻墙去富人家里偷剩菜剩饭,也勉强够他与姐姐饱腹。
偶尔也有被发现的时候,大多不过一顿毒打罢了。
后来,不知道为何,他以往的方法屡屡失败,频频被抓到。
而那些富人一抓到他,不再毒打,反而要将他送官府,他每次皆要被关上两日。
刺青先是在耳后,再是左右臂膀,最后已被纹到脸上。
最后那次,三十七从牢里出来才知道,姐姐已经死了。
他的姐姐被人糟蹋,玩弄致死。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当时他十岁。
因杀人入狱后,三十七被送到了一个地方,据说是服役。
那里有很多人,男的女的,长的幼的,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脸上都有刺青,也都杀过人。
后来王永来了,说是于心不忍,想带走几个人。
和三十七一起走的还有五人,他们按照先后顺序起名。
他们喊王永“父亲”,听他命令,为他献上一切。
三十七愤愤道:“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幸运的。”
暗卫又如何?起码吃饱和暖。
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活着,能活着,就很好。
高闻雁问:“你们便从来没有怀疑过?”
“有人提出质疑,但声音很快被没过去,渐渐地,便无人再提。”
楚序地手指敲了敲桌面。
半晌,他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开始有五十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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