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衣提及拜师礼,君旻脱口而出火狐的事情,甚至怀着不知名的心思强调了亲自二字。缘衣打断君旻,眸间划过一丝恶意,“我不喜火狐,我想要幽冥开的红莲。”幽冥深处从幽冥之火开出的红莲,一千年开一次花,花开一刻钟,若是不采摘下来,便会立刻凋谢。服食红莲可长百年灵力,红莲盛开,也会有魔兵蹲守在幽冥采摘红莲,但是缘衣不需要。而世人皆知,魔域幽冥之地的幽冥火于魔尊之人而言不过是小伤小痛,修养些时日便可无恙,可于天族而言,幽冥火会灼烧其元神,是会致命的。饱读诗书的天族小殿下自然知道红莲,鬼卿悄悄看向君旻,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君旻闻言,眸光晦涩,一字一句道:“徒儿不知红莲何时绽放,待红莲绽放时,一定去幽冥为师父取来。”缘衣不在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玉佩,随口道:“鬼卿,红莲什么时候会再次盛开?”鬼卿眼观鼻鼻观心:“今日,只是具体什么时辰,属下也不知道。”君旻却抬眸道:“既是师父喜欢之物,徒儿定当为师父取来。左使既然不知道时辰,那徒儿这就去幽冥,等红莲盛开。”缘衣神色冰冷,看向君旻,少年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和信任,“其实你若是离开,便不需要去采什么红莲了。”君旻自然知道这不过是缘衣想让他知难而退的方法,但是他不愿意。闻言,君旻也只是默默行礼,转身离开了。君旻走后,鬼卿有些担忧,“尊主,这位天族小殿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缘衣收起玉佩,“出事了便出事了,有什么关系?”缘衣给了他选择,既然君旻不愿选择另一条路,即便是死了,于缘衣而言,也与她无关。幽冥在魔族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看守的不过只有几个魔兵。天族的小殿下要拜他们魔尊为师,还甘愿忍受元神灼烧之痛下幽冥取红莲这件事眨眼的功夫已经在魔界传遍了。也有魔兵以为这只是个玩笑,可看到君旻出现在幽冥时,也不得不信了。看守幽冥的魔兵很有特色,一个高高大大的,一个瘦瘦小小的。两人打开幽冥大门,等君旻进去了,那高高大大的大汉讽刺道:“看到没,这就是天族,七万年前求和,如今看和平之约到了,又让天族的小殿下来拜我们魔尊为师,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瘦小的魔兵想的不一样:“你还记得这位小殿下出生时的传言吗?这天族不会想让这个小殿下埋伏在我们魔尊身边,找机会下手吧?”“不可能,就他这小白脸模样,怎么可能杀得了魔尊。再说了,魔尊心里该是有数的,别瞎cao心。”壮汉的声音很大,君旻走了很远,还能隐约听到他的大嗓门。但君旻无暇顾及他们的话,越往里走,幽冥火的伤害越大,元神灼烧的痛苦比他想象的还难以承受。一步一步,像是走在刀尖上。红莲长于幽冥深处,那里的幽冥火最为旺盛,便是修为高深的天族,以周身灵力抵挡,也抵不过一个时辰。
君旻幸运,抵达幽冥深处时,红莲恰好盛开。红的妖艳的红莲极尽盛开的姿妍,妖媚中却莫名透着清冷的气息,的确像极了缘衣。君旻捧着红莲回来时,脸色苍白,元神虚弱。红莲却仍旧娇艳欲滴,花瓣无一丝折损,足以可见君旻对这红莲的重视。缘衣淡淡撇过一眼,将红莲扔给一旁的鬼卿,“给你了。”君旻脸色一白,压下眼底的酸意,低眸不语。缘衣这时候倒是觉得君旻有几分意思了,还会生气,原来也不是个泥人,任人揉搓的。其实仔细一想,收个小徒弟也是不错。七万年来,日子安稳却也无趣,有个人来打发打发时间也挺好。更何况,她也想看看这天族小殿下成了她的徒弟,天界那群人的脸色是什么样的。缘衣看向君旻,“既然如此,你留下吧。”眼睛平静无波,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君旻看向缘衣,提醒她忘记的事情,“敬师酒还没有。”天族拜师,拜师礼,敬师酒,两者不可或缺,如果没有其中一个,师徒关系是不被别人承认的。“无所谓,魔族不拘这些礼。”缘衣道。君旻抿春,颇有些失望。鬼卿似是看不下去了,劝道:“尊主,小殿下为您去幽冥取红莲,若是您不喝杯敬师酒,这段师徒关系不被三界承认,倒是显得您故意为难人。”缘衣睨了一眼鬼卿,“我不在意。”鬼卿嘴角在缘衣看不见的地方抽了抽,又接着道:“可是那枚玉佩?”缘衣不语,君旻见状眼神愈发暗淡,依然干净,却满是失落。缘衣脑子一抽,“罢了,不过是一杯酒。鬼卿。”君旻从幽冥出来,元神便十分虚弱了,撑着身体敬过拜师酒后就撑不下去,倒在了大殿上。鬼卿看看躺在地上的君旻,又看向缘衣,“尊主,这该怎么办。”缘衣走到君旻面前,俯身探望,淡淡道:“死不了。将他安置在我房间的偏房,再给他喂下洗髓丹。”鬼卿惊讶,“他元神虚弱,若是再喂下洗髓丹,怕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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