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其实世上有很多仁义的人,只是你身处深渊里,没看到罢了。”“都是假象,本君见多了,不用你来教训本君。”余千秋不管吴泽阴沉的面色,继续道:“师父说过,恶从后起,只要化解,一切皆善。”吴泽突然摔手中的玉杯,很愤恨,眼神瘆人,似魔鬼,“什么师父?都是假象,口中满是仁义道德,却是把自己徒弟无端置于死地,从不手软,真是可笑。”余千秋心里一惊,吴泽也是个可怜人,无亲故佳人相伴,孤苦无依,身处高位对他来说是冰天雪地,四面杀气,谁都想他死,无人关心。余千秋没有丝毫的害怕,他一步步走向发疯的吴泽。那人怒道:“你给本君停下,不要过来,不然本君现在就让你尸骨无存。” 其实你也是可怜人“其实你还是存些善心,你一次次救我,留我,不是吗?”余千秋停在离吴泽一步之遥,俯身触碰他,却被吴泽挡住。“本君留你是看在你对本君有用,不然你下场不会好过。”余千秋没有理会,眸子有光,“举目无亲不被世人理解是不是很难受?即使人人惧怕,你也不会获得半分欣喜,高处不胜寒,让我来感化你,解开枷锁。”吴泽一滞,停下举动,余千秋绝美的容颜此时好看极了。“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本君放了你,休想。”吴泽把他推到一旁,像逃窜般踱门离开。“君上。”外面侍女被猛然砸开的门吓住,瞧清人赶忙行礼。吴泽面色怒气很重,侍女们都往里探去,发现余千秋无恙才松口气,她们对眼前这位温柔心存大义的公子好感颇多。几日过后,余千秋都被吴泽以各种理由拒绝求见,接近不了。一日夜里,天际雷鸣电闪,随之而来倾盆大雨,狂风大作。余千秋还是不死心的往吴泽寝殿方向使去,如今吴泽没有下令,默认准许了他的出行,所以他才能自由游走。宫里一片漆黑,没有往日的灯火通明。余千秋刚要转过拐角,就听到侍女小声的话音。“又打雷了。”另一个接道:“是啊,君上最怕了,烛火可是熄了?君上不许有任何明亮之物。”“什么君上,”嫌弃声音明显,“平日这么叫就是为了保命,何人真的在意他?”“等众派联合,他必死无疑……”两个声音渐渐远去,随着雨打声,再也听不到。怕雷电?余千秋加快脚步。寝殿幽黑,外头没有守卫,层层法纹早已经消失。
余千秋上前,门一推开,眸子瞬间睁大。吴泽此时正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怨气化为缠丝细线把他包裹,依稀可见他身穿单薄的里衣,头发凌乱,脸色惶恐不安,眼神无神,像个弱小无助的小孩。余千秋极速走来,蹲下道:“吴泽,看看我。”他没有回应,沉浸在痛苦的思绪里。余千秋心一动,跪膝双手环住吴泽。刹那间,游蹿吴泽周身的怨气横冲直撞的卷入余千秋青龙玉佩里,玉佩泛起天青色光芒,结成一只细小的青龙飞出,片片龙鳞绚丽,没入吴泽体内。余千秋胸口疼,喉咙鲜血涌来,被他压了回去。吴泽瞳孔聚焦,眸子带着从未有过的浩瀚星辰,如无尘的镜子倒影着余千秋好看的容颜。吴泽不出声,余千秋的温热的体温渗入皮肤,身体每一处都是他的特有的余香。这冰寒的夜里,似乎也没有多凄冷,外面的肆虐呼啸与里面没有半分瓜葛。耳边呼吸声很弱,第一次被着别人这么抱着,还是见过他窘迫的人。“没事吧。”余千秋轻言细语,像哄小孩一样抚摸他的脑袋。“我……”吴泽又归于无声,半晌才开口,有些虚弱,“本君……,为何要救本君?”“不论是何人,我都会救。”“确实,你连要杀你的老不死都摒弃前嫌救助,本君又不算什么。”“不过本君可是天下第一恶人,人人得而诛之,你为何不趁机杀了本君?”余千秋不假思索道:“我只能做到帮你找回本心,其他的交给世人。”吴泽推开余千秋,直起身体,“你要如何感化,本君不拦你,今日本君累了。”吴泽衣袖一翻,往床上走去。余千秋很激动,终于等来这句话,他朝吴泽背后行礼随后带门离开。过了今晚,吴泽才知道什么是烦不胜烦。往日他都是悠闲养神,现在多了个人在侧旁,喋喋不休,像林间苍蝇般,让人心烦。吴泽躺在龙塌,微闭着双眼不见神情。余千秋则在他身旁踱步,不停念念有词着。“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 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突然吴泽一动,余千秋一喜道:“你有所悟了,此法果然不错。”吴泽不奈其烦,感觉自己的一时感动给自己挖了坑,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这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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