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最后我二人真的死了,可活着的日子里,我们二人始终陪伴在对方身边,直到死亡来临的那天,也,无悔无憾。”施定柔愣怔良久,道:“你——唉,我懒得跟你讲这些歪理,反正我是劝不动你了。”金来香颔首:“柔妹妹,这守斋咒我与你一起调查,我要还徒儿一个清白。”施定柔一脚跨出去,与金来香保持距离:“你现在跟千墨离一样,就是个靶子,谁挨着谁倒霉,你难道想让我跟你一起被那些人打吗。”金来香低头看着自己这金光耀眼的衣服,道:“柔妹妹,你有没有其他衣服?”施定柔不多言,从包裹里翻出一执事团弟子校服,甩过去道:“凑合着穿吧。”“多谢,但我这一头卷发。”“剪了!”最后金来香还是找了一长白布罩卷住头发,施定柔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金来香跟着施定柔往村外方向走,迎面走来便是抬着一具具棺材的人,半空中飘散着白纸钱,还有哭声。“这是要去哪?”“让你看你好徒儿做的好事。”金来香生出不好的预感,心有惶悸,当停下来时,便看到面前躺着百来人尸体。 香护墨怜大面积血迹即使已经被清洗仍能见触目惊心,地面还有散落的断肢,有些尸体已经断成三截,头跟下半身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现场无不让人震惊害怕,哭声喊叫刺耳无比,村民们将尸体和碎肢捧起装进棺材里,有些只能靠残肢上的衣服辨认是不是自家亲人孩子。这些尸体不仅有弟子,还有村民的。金来香脸色苍白,他不是没有看过杀戮,可这次亲眼目睹却让他心脏剧烈跳动,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瞬间便冲向脑门,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因为此时杀戮不同往常,这是他徒儿千墨离干的。“这…这些……”“你难道想说这不是千墨离干的?”
金来香摇头,嘴唇发白,他记得昨夜那些人追千墨离,跑的方向的确是这里,道:“徒儿,徒儿他昨夜是被这些人追杀,是因为那些人要杀他,徒儿才…才杀了他们。”突然金来香转过身双手掐住施定柔肩膀:“他是被这些人追杀!是那些人先下的手,是那些人想杀了他,徒儿只是想活着,徒儿只是想活着!他已经被追杀了几天几夜,精神已经失控崩溃,所以才下此狠手,他也只是想活命,他没有错!”施定柔惊得慌道:“你你你别激动啊,虽说不杀了他们你徒弟就会死,可是这般残忍血腥仍会被人谩骂诟病。你再怎么解释,那些村民还是认为是千墨离屠的村下的守斋咒,否则他们也不会自发起来要除掉千墨离。”“为什么……为什么会……”施定柔拿下金来香握住他肩膀的手,揉了揉捏疼的肉,道:“这里的百姓可比任何人都要恨千墨离,也更熟悉千墨离的名字。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可是之前被千墨离屠的八宗门里的五个宗门势力范围!”金来香身体猛然一沉,恐惧骇然而来。势力范围便是宗门管辖之地,有不少村民会会将自己孩子送到宗门修炼,因此这里的村民,大部分都是那些弟子的家人。施定柔:“当时千墨离屠的那八大宗门,分别是繁绯门、广华阁、苍欢斋、龙浩宗、灵琉宗、光蕴轩、柳芦山、楼绿门。虽然都是小门派,但最多的一宗也有三千人,细数下来每条都是血淋淋的人命。“而这里的五大宗门势力便是我刚刚数的那前五个,本来被屠时抓不到千墨离,久久未能给这里百姓一个交代,现在千墨离又来祸害他们,他们岂能不愤怒?“况且千墨离屠的那个村庄,本不在这五大宗门势力里面,但却因挨得近也遭毒手,一时人人自危,因此村民干脆与弟子联手除掉千墨离,今早便看到这些尸体了。”金来香嘴唇发白:“但……但是,这守斋咒和屠村一事绝对不是徒儿干的!”施定柔:“就算没有这守斋咒,之前千墨离屠宗门,这些村民也不会放过千墨离。千墨离罪孽深重,你救不了他,金来香,还是放弃他吧。”金来香眼眶湿红,摇头。施定柔轻叹一声,拉着金来香的胳膊往外走。“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我实在见不得这些百姓疾苦、分离哭丧场面,叫人难受。”二人一路走去,都见得村民控制不住的浑身抽搐发抖,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能再做到,牲畜不能投喂饲料,田也难以耕作,路边还有全身溃烂而亡者,这一连片的村庄生命都在渐渐流逝。金来香见那些村民眼里没有光泽,只有绝望和悲哀,不忍再看,道:“柔妹妹,你们找到了可以解决守斋咒的办法了吗。”“不行,各方面途径都找不到解决办法,但唯一敢确定的是修真者不会被传染,因为体内有灵气,守斋咒是邪咒,传染不到修真者身上。”金来香道:“难怪如此,我之前便将一些灵气传输给村民,情况的确好了些。”施定柔摇头道:“没有用的,这是治标不治本,村民们体内没有内丹,即使再怎么传输也只是抑制全身溃烂程度,顶多是让他们多活几个月,多承受几日痛苦。”金来香欲开口便听到一个妇女哀嚎声,转头看去,那妇女怀里正躺着一个四岁小女孩,双目阖闭,脸色发白,垂下的手臂小手紧握成拳头,在昏迷前还在承受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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