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妃,最终可能会出来个替罪羊。若不是平妃,皇上碍于赫舍里氏,碍于太子,也会将此事压下去,仍会大事化小。但总归是有区别的。她可以从此事的结果中寻出答案。当晚,康熙驾临永寿宫。英珠倚着他的肩,道:“皇上,您说是否是因为皇上对嫔妾太好,就招了他人的忌?想到嫔妾险些失去十五阿哥,或是离开皇上,嫔妾就心中难安,将来是否还会发生如此之事?”她垂下眼眸,因为身子还未恢复,声音也透着惶然,显得愈发凄楚可怜。康熙拍拍她的肩,宽慰道:“放心,朕不会让此事再发生。朕已经让贵妃在查,等此事了结,一切就都好了。”“真的吗?”英珠抬眸看向他,眼神柔软专注。康熙抚摸着她的脊背,低低地嗯了声。英珠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到他的脖颈,轻触了触。康熙浑身一震,搂着她腰的手顿时收紧。英珠偎在他宽阔的胸前,轻声道:“嫔妾惶恐,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只有皇上可以相信,嫔妾相信皇上一定会护着我们母子俩。”难得她有如此依赖他的时候,康熙想着她是真的吓坏了。任谁在那样性命攸关的时候却被人捅一刀,心中都会惶恐难安。当时的她甚至都做好了牺牲自己,保住孩子的准备,康熙想到此,心中更添柔软。十五阿哥是她拼了命才生下的,他如何能不珍惜疼爱这个女人?“十五是朕的皇子,你是朕心爱的女人,朕会护着你们的。”康熙给出承诺,与对待其他女人不同,语气是难得的认真和严肃。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们母子俩。险些失去,才更明白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并非是一个普通得宠的嫔妃。……“皇上,贵妃娘娘求见。”魏珠上前,低声禀告。康熙正在批折子的手一顿,“让她进来。”钮祜禄贵妃抬头挺胸地走进乾清宫,身后两个嬷嬷反剪着一名宫女的双臂也走了进来。“臣妾参见皇上。”钮祜禄贵妃绷着脸,屈膝一礼。
康熙见这阵仗,眉头一紧,沉声问,“怎么回事?”钮祜禄贵妃面色冷然,一眼也没看身后被堵着嘴,呜呜挣扎的女人,“皇上,臣妾有罪,特来请罪。”说是请罪,却直挺挺站着,没有一丝请罪的味道,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康熙知晓她的性子,也没在意,看了眼那名被控制的宫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道:“说下去。”钮祜禄贵妃面露愤然,“臣妾忝为六宫之首,却未曾发现身边竟混入了贼人,意欲谋害龙嗣,臣妾查到此人,因是臣妾身边之人,特来向皇上请罪。”与其说是请罪,倒不如说是愤怒更多一些,被背叛的愤怒。康熙示意魏珠,魏珠上前取下宫女嘴上堵着的破布。官蕊喘着气,神色惶恐,喊道:“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啊!”“是何人指使你谋害丽嫔和朕的皇子?”康熙沉声问。官蕊缩了下脖子,眼眸闪烁,却摇头,“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奴才从未谋害龙嗣,更未谋害丽嫔娘娘。”钮祜禄贵妃大呵,“还敢狡辩。”又看向康熙,道:“皇上,此人虽是从宫外就随臣妾入宫,臣妾一直信任她,此次却查到她曾在丽嫔出事前与稳婆说过话,有人在稳婆的住处搜到了一支金簪,那是臣妾曾赏给官蕊的。可见官蕊收买了稳婆,令稳婆对丽嫔动手。臣妾不敢隐瞒,这才禀报了皇上,请皇上降罪。”看着眼前这一出,康熙神色看不出喜怒,食指轻敲着御案,凝眉沉思。官蕊已经垂下了头,瑟缩着,似是没了话说。“是何人指使你?”康熙眼睛盯着瑟缩着的官蕊,眸光如刃。官蕊支支吾吾了片刻,似是意识到没了活路,索性抬头,看了眼钮祜禄贵妃,咬了咬牙,道:“是、是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指使奴才……”“胡说!”钮祜禄贵妃气的脸色涨红,怒瞪着她,“本宫何时指使于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亏得本宫曾经那样信任你。”官蕊忙摇头,“奴才没说谎,奴才说的是实话,是贵妃娘娘指使的。”说着话,眼睛却不敢看向钮祜禄贵妃,状若心虚。此般情景,气坏了钮祜禄贵妃,噗通朝康熙跪了下去,“皇上,臣妾冤枉,丽嫔是臣妾宫里人,丽嫔若出了事,臣妾难逃罪责,臣妾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这个奴才污蔑臣妾,求皇上做主。”康熙冷着脸,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直接吩咐,“把这奴才带入慎刑司,严加审问。”魏珠立刻着人把官蕊带了下去。 十五阿哥胤禑带走了官蕊,康熙这才看向神色不甘又焦急的钮祜禄贵妃,“你退下吧,事情查清楚之前,好好待在永寿宫。”这就相当于变相的禁足。钮祜禄贵妃还要再说,迎上皇上不容置疑的神情,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不情不愿地起身退了出去。走到殿外,钮祜禄贵妃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身侧的双手仍紧紧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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