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事结束,送走所有香客後,郑正雄阖上神坛大门,关上灯,踏着迟缓步伐返回神坛後方的私人空间。儿nv的房门向来紧闭,他只能从毫无一丝光亮的门缝研判一双子nv的生活动态。
两扇门缝皆暗无光源,他知道儿nv皆已入睡,现在是他一个人的时光。尽管从王宝娥si後,他一直是严格意义上的一人,他不了解nv儿,更不晓得如何与儿子相处。毕竟他的儿子不管是直接意义又或者间接意义上,都是让他痛失ai妻的关键。
他早已年过六十,夜间济事服务结束总让他彻底觉察t力大不如前,然而他若不y着头皮蛮g,郑家的大小开销又要从何而来?如果无法做到心灵交流,必要的金钱抚慰自然不能缺少,假使连儿nv的开销都没法支付,他还有什麽脸面对郑筱馨与郑泽?
郑正雄咬牙打散心中各种牢sao。不准唱衰自己!反正他又不是到现在才y着头皮蛮g,打从自己接下神坛坛主职位,又有哪一天不是y着头皮来?
思及此,手脚的酸软换了种形式,郑正雄觉得肩膀似乎被两只无形重担狠狠袭上,他拖垂双手往寝室前进。
每一次穿上道服、拿起拂尘,郑正雄都会被两种截然相异的矛盾情绪左右。他既得意又恐惧,他得意於那一道道忠实追随自己的崇拜目光,又恐惧他知道自己从根本意义上便不配得到这一切。
因为他是个骗子,毫无神通,胆敢在瑶池金母一众神像前撒谎的骗子。
尽管他是个骗子,广义来说是靠宗教敛财的伪君子,但他真的深信世上有神、有神蹟,而他尊敬的「母娘」允许他在神只眼皮下撒谎的唯一理由正是因为他不曾有过害人之心。
以神之言是假,借神之名行善为真,纵然郑正雄从来听不见神的声音,向来全靠演技在信徒面前假装神灵降身,他心知肚明自己从来没有透过这一切害人,郑家神坛所有济事服务皆是他真诚为迷惘信众找寻的解决之道,他的初衷无疑是让信徒在「自己的建议」下获得更好生活。
信徒赠予的香油钱算是劳务费用,他取之有理。
郑正雄解开衣扣将道袍挂回衣架,顺手拿起桌上酒壶。他的动作过快,不慎撞倒桌上的相框。
郑正雄愣了数秒,无声将相框摆正。相框内装着郑家人的合照:他与妻子王宝娥肩并着肩,郑筱馨站在两人前面,郑泽则安稳待在王宝娥腹中。他们一家人站在许氏画廊,是最初的许氏画廊而非现在受自己指点而享誉台湾的新许氏画廊。
这张照片是严格意义上他们一家四口唯一一张团t照。
他扬起的双肩在看到照片上的王宝娥的笑容後再次垂下。他什麽都没了!只剩下这张照片与自己坚守的郑家神坛。
郑家神坛是由郑正雄的曾祖父辈创立,开坛典故充满玄幻,绝对称得上「天命所赐」。背负这样渊远流传的神奇历史,郑正雄说什麽都不愿意让郑家神坛终止於自己这代!
他守旧,坚决反对由nv子担任乩身,况且就算他愿意斩断传统枷锁,nv儿郑筱馨打从骨子厌恶民俗祭仪,天塌下来都不可能愿意承接他的衣钵。因此,他需要一个儿子,不只是他的私心,更是为了让郑家神坛的香火不至於熄灭。
他可以对列祖列宗与神桌上众多神明起誓,他郑正雄是发自内心深ai妻子王宝娥。王宝娥向来是他的知己,她清楚自己有多需要一个血脉传承的儿子。恰好王宝娥也认为避免郑筱馨感到孤单,他们确实该再生一个孩子……。
夫妻俩心意相通不是一场佳话吗?为什麽他却因为心意相通而必须面对妻子永远离开自己、儿nv与自己疏远的悲剧?
郑正雄其实很想好好与郑筱馨或者郑泽促膝长谈,可惜他只善於模仿,对於学习新事物总是一窍不通。他唯一的模仿对象是自己严厉的父亲,而在他记忆中的父亲从来不是善於交谈的对象。只会模仿的郑正雄根深蒂固认为父亲的尊严不容许示弱,他也一直如此演绎父亲角se,最终他与一双子nv在不知不觉间已疏远到无从挽回。
他不知该如何改变,从哪改变。
至少郑泽是理解自己吧?郑正雄安慰自己。若不理解自己,郑泽又怎麽可能安安稳稳待在神坛帮自己的忙?对,至少他还有儿子,就算一切走到尽头,他也有儿子承接衣钵。
被归类於「受人放弃的一群」最大好处,便是没有人会再在乎你,受益於此得以随心所yu,反正众人对他们的期待仅剩「好好活着」,「别si了」、「不要做坏事」,满足这些又有什麽困难!
熄灯後,郑泽翻来覆去仍睡不踏实,最终打开电脑开启线上游戏。b起躺在床上浪费时间,他更愿意坐在电脑前打游戏浪费生命,反正没有人对他抱持更多期待,他有好好活着,这不就够了吗?
对郑泽而言,再也没什麽事物b电玩游戏更bang!在真实世界中,付出不见得能有所收获,但花在游戏世界的每分每秒,都能化作实际数字展现。
彻夜不眠打怪练功,等级一定会上升,无时无刻淬链材料,宝物jg度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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