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挖着空空的脑子——他也不知道那两年自己在干什么。某一天从床上醒来,办理高中入学手续,上学,高考,然后顺利进入a大。
一片迷雾之下,他的过往朦胧却又不显突兀。
“不会谈恋爱私奔去了吧?”谢铋不动声色挑眉,似乎他只要敢说一声是,就会捏断他此时疲软的命根子。
“没有……没谈过——”
“高中一个都没过?”
“没……不是,谈不谈关你什么事?”陈扉然语气极冲。
“嗯。”谢铋似乎很愉悦,连手上的动作都轻柔了下来。
“想看看我吗?”他轻声细语询问道。
“看……不——不看——”陈扉然脑子转了个弯立马拒绝,“看了你的脸是不是会被灭口,我是不会上当的——”
他蹙起眉头闭上眼,白净的小脸皱巴巴的。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谢铋那只空闲的手抬起,摘下左耳上套上的口罩绳。
“看一看?”谢铋声线稍高,翘起的尾音像只小钩子,试探性地挠了挠陈扉然的心尖。
陈扉然发誓,他真的不想看,但绑架犯引诱的声音太好听,似乎有一股神秘力量掰开他的眼皮,与他的理智抗争——最后神秘力量略胜一筹。
他先是左眼眯起一条缝,眼睛闭久了有些模糊,于是他睁开右眼,绑架犯那张轮廓完美的脸便出现在他眼前。
仿佛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眉眼恰到好处的深邃,浅琥珀色的眼珠像易碎的玻璃珠,细碎灯光洒落其中,似乎包罗星辰大海。
淡粉饱满的嘴唇微微翘起,本来有些消瘦冷硬的面容被融化,显出几分贵公子的温润。
真好看。陈扉然莫名心口一跳,呼吸突然急促,眼眶鼻头泛起一阵酸热。
后脑似乎挂着一把锤子,一击一击缓缓敲打。
“还挺好看哈……”陈扉然蓦的哽咽一下,吸了吸鼻子。
谢铋死死盯着他的表情,不愿错过他每分每秒的变化,最后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太阳穴处的蓝紫色脉络鼓起,他微微翘起的唇角再次向上提,干净清透的眼白在某一瞬间变得通红。
他暗自深吸一口气,压下岩浆般沸腾而铺天盖地的恶意,凑到陈扉然面前,照着他嘴角亲了一口:“小没良心,起来吃饭了。”
陈扉然套上衣服,坐起身被拷在床头,整张脸烧成粉红,体内刚升腾起来的微妙不适被谢铋的一个吻猝然打断。
“……”一向嘴贱的他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出工作去了,等会儿会有人给你送饭。”
“如果有事,按这个铃。”谢铋理所当然指了指枕头旁伸出的按钮。
“旁边书架有书,无聊时自己挑着看,没有想看的的话告诉我。”
“放我出去……”
谢铋脊背一僵,并未答复,而是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他来到另一间房的浴室里,双手撑在大理石台大量着镜中的自己。强行压抑的躁动气息倏然沸腾,顶光近乎垂直打在他头顶,面部投下的阴影使得两个眼眶黑洞洞的,一瞬不瞬盯着镜子时陡然生出几分阴森与狠厉。
无机质的玻璃眼珠一片晦暗,他咧开嘴,眼角却没有丝毫笑意:“这就忘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
陈扉然吃了饭,坐在床上东摸索西捣鼓,发现拷着自己的手铐的金属链条是可伸缩的,长度恰好到厕所。
他一溜烟下床放水,负手踱步来到书柜旁,在众多书籍中挑选出一本《博弈论》,然后坐在床上翻阅。
不到两页,他便眼神涣散地瞪着书的夹缝发呆。按理来讲他现在该是感到害怕的,可看着绑架犯的脸,便觉得心里闷闷的痛,心脏连着后半部分脑子也跟着跳。
长得那么帅,怎么就去当绑架犯了呢?还出去工作,该不是出去犯罪了,别不小心把自己搞进去了。
他回味着那个清浅的吻,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燥热再次卷土重来。
完了,冰封了二十三年的心裂开一条缝隙,又疼又痒。
想他陈扉然活了23年,除了自己还没觉得谁帅过。在他记忆中自己也没谈过恋爱,第一次遇到一个有点动心的人,竟然还是个无业游民兼犯罪分子。
罢了,陈扉然合上书。如果绑架犯愿意的话,他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考个研究生深造,出来找个好点的工作养着他。
总不能再让他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间睡了一觉。梦中一条巨大的八爪鱼牢牢黏住他,两根触角死死环住他的腰,一根卡在他双腿间对着敏感那处摩擦挑逗。
唇瓣被一处温凉贴住,舔舐吮吸。
“嗯……”陈扉然难受地睁开眼,撞进绑架犯晦暗的眼中。
谢铋早上精心打理的头发现在已然有些凌乱,蓬松微翘的发丝耷拉在他眉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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